银白的大鲲大张着嘴,吐出一条条海鱼,包裹着的口水粘稠,挂在纪素仪脸上。
纪素仪:“……”
他神情阴冷,擦了把脸后将其大嘴猛地合上,掬一捧海水清洗自己的面容,复再用上清洁术。
而俞秋生恰好就在此时冒出了水面换气。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面颊,大口喘气。她眼睫上水珠滚落,视野初时朦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正对上纪素仪那眼神,下一秒不需多说多想,又缩到水里,继续为这只鲲清理肚皮上的藤壶。
那眼神,像是强了他一样,此时俞秋生丝毫不知这是药效副作用——洁癖。
不过话说回来,在现实里,她自从上回跟着纪素仪去了水底的剑窟后就能在水下呼吸了,大抵是他施了什么术法,而在梦境中,未能发挥作用。
这迫使俞秋生来来回回换气不下五十次,这期间纪素仪沉默异常,终于在她最后一次拂上水面的时候,手隔着衣袖将她一把抓到了身边。
纪素仪在她掌心写了一记追踪的咒语,微微金亮的线条眨眼间消失。俞秋生收不回手,莫名像是被安上了北斗卫星导航,眉头一跳。
她不解,往后使劲退,就在他作对,俞秋生说:“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都解气过来么?”
纪素仪平静的面上水珠没有擦干净,晰白的面上眼神沉沉,松开抓着腕的手,碰她的脸。
“我做什么要同你说?你是我的树灵,胆敢擅自跑了,我就将院里的云桂树折断当柴烧掉,叫你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指尖从面颊一侧往上攀岩,拂过凉凉的鬓发。纪素仪歪着头,将她头上扎的丸子用手一捏,挤出里面的水。
俞秋生弄不懂他想做什么,呆愣着,回过神将他猛地一推:“你有病。”
不知是不是吃药吃多了。
“善良是一种美德,我就算要走,照你心里的想法,合该是守着那棵树,悉心照料才对。”
圣父的基本操作啊!
但俞秋生忘了他方才厮杀的狰狞,自顾自说罢就被他头摁在水中,咸水灌进口鼻,令人猝不及防。
“你在想什么?”纪素仪被她说笑了,“我像个好人么。”
俞秋生:“孤独咕嘟咕嘟!”
她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差点就要被呛死了,贴着他的腰腹蹭了蹭,这才往上抓住后脖颈的手掌,稍稍能抬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