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整整有三日俞秋生才敢冒头。此时天色阴沉,不远处的乌云黑压压一片,从半山腰席卷过来。
俞秋生没办法,只好在背后的林子里花大力气寻了个树洞,堪堪熬过一整夜的暴雨。
在这段无比清醒的时间里,她想起自己在凡土所遇上的那个遭遇失眠症的城镇。
她赠安眠药,何人赠她一晌安眠。
其实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就比如这般类似折磨的穿书经历,至今未停,也不知能否有一个终点。
全怪她自己,俞秋生从未有这样的后悔。她疲倦地望着雨水冲刷那一小块谷低,时而云里电闪雷鸣,天地为之一颤,白昼忽现。树林枝叶间雨声飒飒不绝,如此一夜。
……
等雨停了,俞秋生像模像样挖地基。
树灵是不会感觉饿的,但是她一个冒牌货如今已经两眼发黑。
俞秋生好久没干这样的重活,歇了好久慢慢从崩溃边缘走出来。
“建个房子不塌就行了,挖啥地基。”
她想着想着就说服了自己,窜到林子里砍树,以最快的速度建了一间小木屋,看上去勉勉强强。小木屋坐落在河谷里,得亏这几日是晴天,未曾叫她领略到狂风暴雨的摧残。
以为能松口气的俞秋生在河谷里抓了几条鱼,就地取材,清蒸鱼蘸醋。微微泛黄的草甸上,生了几棵歪脖子矮树。阳光灿烂的那几日里,她辟了一块地种大蒜、生姜,只是未能等到成熟之日,一阵大风将草皮都刮没了,大蒜生姜飞光,遑论她那没有地基、不堪一击得房子。
俞秋生望着废墟被风卷走,天地之间草屑飞扬,她抓着衣摆竟还能笑的出来。
趁着暴雨未至,她只能先带着自己的储物囊翻山越岭腾换个地,御风的时候身子飘摇,轻若浮尘,一下子就越过了最高处。
俞秋生是要去湖泊上的那个小岛,想着能躲避一会儿那就是一会儿。自从三师兄魂飞了后,小岛上的楼阁已不住人,如此一块宝地全都由废弃的小傀儡守着,夜半高歌如鬼哭狼嚎,俞秋生才到边缘就先起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这些小东西记不记得她,那些大大眼睛里死气沉沉,扭着头盯她好一会,最后嘎的一声,打破夜的神秘。
俞秋生:“……”
她一路溜到最隐蔽无人关顾的院落里,稍稍打扫一番,为自己鸠占鹊巢这一事感到一点不自在。
她先前在钟鼓市里买了糕点果子,夜半无人就在角落里给三师兄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