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玺小说>青春>迫害那个元素使[抹布向] > 隆礼台上的鞭刑-上篇[公开处刑][流血疼痛描写]
    我本该想到的。

    任谁都知道,几乎已经耗尽力气的谢雷根本无力在两刻钟内步行到市政大厅前——棍棒在这件事上除了能造成痛苦外几乎不能起到什么好用处当然,痛苦才是这些人的主要目的。最后武装队员们不得不强行架起谢雷拖着他往前走——那些铁链就这样叮叮当当地拖在谢雷身后——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能在魔法师们的无人钟再次敲响前赶到隆礼台。

    武装队员们迟到了。我看见施美尔松弛的脸部皮肤抖动着冲他们咆哮,不知在训斥什么。另外两个警员接过无力瘫软着的谢雷,不怎么积极地想把他往台上带。

    可是隆礼台已经为这场处刑准备好了。不,应该说它一直在准备着。在市政大厅前,用木头和石块砌成的八角形高台上,竖着相距不是很近的两根木柱,柱子被经年的血液沁成红褐色。曾经有很多人被拉到这台子上,两手向两边伸开被木柱顶端铁环上栓着的绳索绑住,身体扯成T字,就这样被绑着接受刑罚。

    太多人了。我从来没有刻意去看过这种公开的惩戒措施;但即便如此,在路过隆礼台的时候,十次里差不多有七八次我会看见有人垂着头,为了说谎、偷窃、抢劫、贩卖私酒和非法性交易被锁在那两根柱子间。我的理智早就知道那些家伙并非总是有罪的......只是我一直愿意相信政府和法律告诉我们的全部东西,审判官们做出裁决,告诉我们那些人是罪有应得。

    但是现在轮到谢雷了。

    我的嘴里突然泛起一股金盏花酒的苦涩味。

    前身是皇家城堡的厚重而坚固的市政大厅只是矗立在那里,在青铜浇筑的大门上方是拱立的三层凉廊,用各色的大理石镶嵌着。在两翼的塔楼上,还能看见开垛口的堡垒。懂行的人说在那些八棱塔楼的每块石头上都被最伟大的魔法大师们刻上无数的护卫符咒。市政大厅的主座塔楼上也有一座钟,不过在魔法师协会的那座机械钟建成后已经很久没有鸣响过了;现在,青绿色尖塔的顶端只挑着一杆象征着帝国皇权的紫色旗帜,在正午的太阳下轻轻地舒展着。

    谢雷勉强站在台子上,脚镣已经被卸掉了。他苍白瘦削、淤痕遍布的赤裸身体——有个好心的警员给他腰间围上一块遮羞的白布——在刑柱间吊着,两只残废的手无力地搭在那两截缠住手腕、很粗糙的麻绳上。执法者们很显然希望他站得高一点——也许是能被更多观众们看到吧——偌大的市政大厅广场被想过来亲眼看看这个俊美的受刑者的人群弄得水泄不通.......总之,绳索被抽得很紧;尽管谢雷还算身材高挑,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地面。那姿势想必很不舒服,因为尽管腿瘸得厉害,但谢雷仍想尽力的挪动两脚的位置。挣扎比在万城喷泉广场上更明显了。他像一个溺了水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捯气,青青紫紫的胸口不规律地鼓起又下陷。被血液和别的液体糊成几络的赤褐色发丝修饰着受刑者的脸。我们到得很早,因此无意中站在了隆礼台的近前。从这角度,能很清晰地看见谢雷惨白带着伤口的脸庞在正午的阳光下带着一圈微光;那是因恐惧和紧张渗出的汗液在作出反射。

    在隆礼台的后面,执行官们在低声谈论着刑具的选择。把谢雷押送过来的队员们轻松地围在旁边,闲聊说话,几乎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大杯的饮料。他们的任务到此为止,因此脸面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接下来只要在行刑结束后把人——或者那人还剩下的部分塞到平板车里、按需拉回卫生司或者...我的心剧烈地抖动着。有一个戴着长到手肘处皮手套的执行官把摆在木桶里的鞭子一条条拎出来,放在手腕处的皮子上捻一捻,又在空中挥了几下;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再摇着脑袋把鞭子放回木桶。

    人群的声音一直在响,但现在已经变得难以忍受。甚至我的眼球都随着他们的吵闹在我的眼眶里震颤不已。别....至少不要是那些九节鞭.....我充满恐惧地看着戴手套的执行官拿出那几条在木柄处分成几条不算太细的皮绳、末端绑着铜球和尖刺的刑具。千万不要是那些...我看见过那东西在人身上运用时造成的伤害。当时那个受刑者被从刑柱上解下来的时候几乎已经被撕成几块了;能从突突跳动着的鲜红肌肉束中看到他白森森的骨头。那个人当时还活着,但我想他还不如死了......但执行官再一次摇了摇头,把九节鞭扔回木桶。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处的衣服布料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老天啊,我在祈求什么东西?

    我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大衣的后襟潮答答地贴在我的背后,让我觉得挺难受。这时我终于从这片独属于我的恐怖中脱出身来,有余裕拿出力气关照一下闷声不响已经好久的嘉蒂雅。

    嘉蒂雅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我蹲下来,牵着她的两手。

    她看着我,眼眶红红的,一扁嘴,终于哭了起来。

    “怎......怎么办...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叔——呜...叔叔?...”

    我的感觉更糟了。在谢雷的小屋那里没有人在逼迫我。当时是我对着这个刚刚犯过癫痫病的小姑娘夸下口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是我说很快就能想出办法。

    但是我没有。在我的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出来。我被突然出现的这些武装队员吓傻了。完全是我的错,我不自觉地夸大了自己的能力,让嘉蒂雅产生了错误的幻想。老天,我给她看了些什么?有几个这个十岁左右——按照嘉蒂雅的实际体型,或许根本没超过十岁——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得不看着自己的亲叔叔被一步一棍地挨着打游街?——甚至之后还有更糟糕的东西呢。我突然毫不怀疑在看到谢雷挨鞭子的第一刻嘉蒂雅就会被刺激得再犯一次癫痫病。妈的,要是她真的再发作该怎么办?我应该先照顾这孩子还是去打探谢雷的情况?——为什么我给自己找上了这么两个麻烦?我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依赖我?

    “对不起......我本该阻止他们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本该在卫生司里待命的。我本来应该阻止他们去抓谢雷的...我扭头往台上看去。执行官终于挑了一根称心如意的鞭子,但那看上去并不比九节鞭好些。那是一根够长的直鞭,看上去相当硬和沉重。我突然想到有一种传闻是那些制作这些刑具的手艺人会往鞭子的皮革里编入些金属丝,为的一鞭挥下就能见血。

    好吧......被这根鞭子抽打的时候受刑者当然会流血。但至少不会像用九节鞭那样,一鞭下去就能看到被那些尖利的“节”撕扯下来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