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和初的每一次上床,在姜谌心里都像强奸,因为他从来没同意过。
但每一次又完全不是强奸,因姜谌同样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于是初在他身上耸动,射精,都好像只是在使用工具,是不需要征询他意见的。
将他送过去的原因,是姜谌继父那年被同行中伤,对方涉黑,不交“维护费”采矿生意就难做。初和继父关系千丝万缕,背后权力也不干净,正好可以帮忙打点杂七杂八的麻烦。继父不愿出这笔钱,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姜谌身上。
在此之前,初作为校董背后的朋友,已经听说过几次学校里这位漂亮聪明的优等生,
隐晦地向姜谌妈妈提过“想为他补习”,但姜女士起初十分反感,将这事敷衍了过去。可惜流年不利,在这节骨眼上又遇上丈夫生意难做,她不知听了哪些歪理,又或是初开出的条件太诱人,总之拒绝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改口答应了这件事,只是坚持一个附加要求:要等到姜谌成年后。
于是18岁那年,完全不知情的姜谌被当作筹码,在高考结束的暑假被妈妈亲自打包送到了初的公寓。
表面上大家都说只是补习,在过去的路上,姜谌也是这么想。
但那天的最后,他回来得很晚,还洗过澡,浑身散发着陌生而昂贵的香气。偌大的家里,只有母亲坐在沙发上等他。姜谌的额发低垂,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他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到母亲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把校董给的卡丢到了桌子上,随后便走上楼。离开的背影单薄消瘦,两腿也不自然地打颤,一看便知他经历了什么。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早餐饭桌上,四个人都沉默不语,心怀鬼胎,小弟弟一向和他亲近,如今也只敢偷偷瞟他。从那以后,姜谌就开始早出晚归,有时一连好几天也不回家,回家之后也不和家人讲话,好像为重组家庭献身后便彻底失去了肉身,从此在家中只剩下一缕幽魂。
他知道自从作为礼物送给初后,家里就没人瞧得起他,那天晚上母亲的等候似乎是最后一点温情的幻影,之后连姜女士都不再可怜他,当然,初也瞧不起他,姜谌清楚,他不过是拿他当玩意儿罢了。
他更明白如果他两腿间不曾生长过女穴,初不可能迷恋他如此长时间。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初就将瑟瑟发抖的姜谌逼至墙角,手顺着短裤底探进去,像印证姜女士以前对他有过的承诺一般,以中指挤进了阴茎后紧闭的穴口,接着他就笑起来,志得意满地把这个羞涩柔顺的少年推到大床上。
那一次姜谌全程混沌不堪,对于男人的抚摸与纳入,他有种天然的,出于本能的恐惧,套房大得仿佛没有角落,高高的天花板让他不断眼晕,而床褥像绵软宽大的牢笼,轻易将他的肉体囚住。
失序的疼痛与摇荡中,姜谌意识到本就所剩无几的青春期已经彻底结束,他抓紧身下的床单,不知不觉地哭起来,眼泪洒在枕头上,没流下的被男人用食指节揩掉了。这种小事或许到床下就被初浑然忘却,但姜谌穿衣时依旧记得,甚至开始恨他,因为他对他始终有种对待宠物的怜惜,一种施舍姿态,姜谌讨厌他的自以为是。
可是他毫无办法,近乎无家可回,大学又以另一种方式牢牢锁住他,姜谌像被丢弃到大街上的小动物,没有头绪,只会一味找回熟悉的地点,于是他惶然地一次又一次回到那柔软的囚笼。
起初每一次都痛不欲生,每一次都哭,他几乎没有快感,男人却在使青涩单纯的学生堕落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初逼他侍奉口交,穿俗艳的情趣服,拍色情照片与视频,摆出扭曲下流的姿势,始终让他觉得自己像卖淫。有一次他再不能忍受,说:“这样好下流。”
初却说:“就是要下流才好玩。”
原来初从一开始就洞晓他的性羞耻,但沉默地享受这一切。姜谌终于明白他喜欢玩学生的理由,内向漂亮的小男孩多数对性爱羞耻,而羞耻心是初做爱必不可少的东西,他就是中意用不堪的伎俩让高自尊的男孩脸红,感到屈辱,亲自调教处子让其变得淫荡是最好的床上配菜,他得意于用精液射乱这些学生青涩的羞耻心。
然而可怕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谌在床上开始有感觉,他开始呻吟,两颊发热,甚至在初的言语挑逗下夹紧双腿,在这样的反应下,性高潮只是早晚的事。当高潮真正来临的那一天,姜谌没有闭眼,他紧紧盯着天花板,在铺天盖地的快感中却觉痛苦不已,他清楚身体已经背离他,羞耻心也终于被初成功杀死了。而悲哀之处在于,反抗这件事,不是他心中不低头就能做到的。
饶是这样,姜谌仍然无处可去,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娼妓,上学和假期都频繁和初见面,假期的时候还要和他没日没夜地鬼混,但姜谌没得选,回家还要受家人冷落。母亲态度暧昧,而继父对他始终淡淡,把他卖给初后更是不闻不问,可他没有想到,在母亲和继父的态度影响下,年幼的弟弟也开始不理他。
起初他还不死心,直到有天去幼儿园接弟弟放学,有人问弟弟他是谁,弟弟支支吾吾,最后才不情愿地说,这是我妈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