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如雕塑般伫立在原地,而他周围,是师兄弟和王叔的尸体。
还热乎着。
他们的眼球诡异凸起,像要脱离眼眶桎梏爆出来,脸上凝固着惊恐与难以置信,死不瞑目。
就这么死了,莫名其妙,不知为何倏然迎接死期。
王叔跪地的尸体,甚至还无力托着他的心脏。
像个荒诞的玩笑。
齐渊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痛楚,他在流血,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按呼吸流逝。
可手脚动也动不了,像被山压住了,跑不掉,也没法去看看王叔和师兄弟怎么了,还有没有一口气。
齐渊被压得重重跪了下来,膝盖似乎是碎了,喉咙的口子开得不大,缓缓流血,在死期前他似乎还有点时间。
好似是索命的恶鬼准点降临,却恶劣的多留他片刻,一面凌迟他,一面让他顺便注视同袍们先一步惨死。
齐渊缓慢而僵硬地动了动眼睛,看到此刻还站着的,只剩黎未晞和季寥。
她们都和方才没有任何区别,没说话也没动作,季寥仍没分给他们分毫视线,好像他面前的一切只是个幻觉。
但都是真的,只能是季寥做的,而她毫不关心,如同随手碾死几只蝼蚁。
齐渊张了张嘴,他似乎还能勉强发声,只是剧痛难忍,喉咙漏风。
“前…为、何……?”
为何我们带了安染来,你却过河拆桥?
为何你当初分明立了天道誓言,在契约上签字画押,却要了我们的性命?
为何是你违约,你却仍能好端端站着,不受天雷惩戒?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兀、太快,黎未晞怔愣回不过神。
她完全不知这被称为“长生”的诡异女修,是如何瞬息间要了岚虚宗几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