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好好过安生日子,不想在后院与谁打擂台。一再被柳月柔挑衅,她是忍无可忍但也存了理智,一切只待时机。
车夫见二人这般也陪着叹息,既感叹下人的身死由不得自己,又叹家家都有难念的阴私,譬如曾家虽是小门户,可主母的性子也是有些偏颇,往日只是在吃穿用度上克扣二爷,如今因二爷一朝入仕做官竟然在婚嫁大事上屡次打压,当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待鸳儿神色缓了过来,窈娘才说离去的话,临走前又让掌柜将店里各色的点心都包了一份。
马车送了窈娘到沈府才朝皇城驶去,好在两地相隔不过一条街倒是在曾寂出来前稳稳停在了城门外。
曾寂上车就见桌上的食盒,问道:“这是那位娘子留下的?”
“是沈家娘子送给郎君的谢礼。”车夫如是答道。
曾寂默了默,状似随意般道:“她今日让你送往何处?”
车夫今日见闻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听得曾寂问询忙筛豆子般悉数都讲了出来,最后还穿插了他自己的感慨:“大户人家的是非真是忒多,女眷之间的明争暗斗害得下人遭罪,这位娘子还算仁义,心里还牵挂着旧仆。”
曾寂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窈娘的模样,以及他路过几次才敢抬头打量的孟府。
原来是她,曾经与他议亲后来为了荣华富贵跟着嫡姐嫁给沈循的孟家庶女。
从那次在客栈遇见时他就暗暗猜想会不会是她,如今答案揭晓他却并未因自己猜中了答案而喜悦,心中反倒生了冷意。
虽说他寒窗苦读是为了实现心中抱负,可自从知道家中嫡母给自己议亲时,那份抱负里也因着与她同是庶出的惺惺相惜,添了想让她与自己一同扬眉吐气的心思。
不曾想在秋闱前两月时,听到嫡母说她贪图富贵宁愿去沈府做妾也不愿嫁给他为妻。
好在短暂的失意未曾影响他科考,放榜那日他看着自己的名次是沈循垫着脚也碰不到的高度时,才豁然放下心中的失意,他翰林入仕今后何患无妻。
“看来她在沈府过得并不好。”曾寂阖上眼眸淡淡道。
车夫却不知道内情,可惜道:“谁说不是呢。”
马车驶到曾家门外,曾寂提着衣摆缓缓下车,道:“今日你辛苦,那点心就赏你了。”
车夫喜滋滋道:“多谢郎君。”
还好曾家虽有些小打小闹却未出过打死下人的事来,何况二郎君人品贵重对下人也好,将来曾家的日子定然是越来越舒坦。
窈娘刚进大门,就被请去了正房,庄子上的事情一早就传到了府中,窈娘只让鸳儿先回去等她,自己一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