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万历三十五年中进士,至今已有二十六年矣!”
“以前朝廷党派林立,相互倾扎,老夫也为自己争过,也跟人斗过,这才得以入阁拜相。”
“宦海浮沉近三十载,直到去年老夫去了一趟江南,这才想明白一件事。”
“人这一辈子啊,除了跟人争,跟人斗,也总得干点什么,总得留下点什么。”
“否则,跟那些为了一根骨头、一块肥肉,而争的你死我活的狼犬,有何分别?”
“成阁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标有感而发,侃侃而谈。
成基命笑而不答。
“大明以前是个什么光景,自崇祯三年以来,咱大明又是什么状况,只要不是眼瞎耳聋,或是昧了良心说瞎话,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身在官场,该争的当然得争,该抢的也要去抢,无可厚非。”
“可为了私利,枉顾江山安危,国家大义,老夫不能苟同,也深为不耻,终将为万世唾弃!”
“老夫年纪大了,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么多,说的不到之处,还望成阁老见谅。”
李标笑呵呵地说着,就像是老人家在唠家常。
“次辅大人为官清正,性耿直,敦大礼,顾大局,明辨是非曲直,敢于直言谏君,人尽皆知。”
“大人所言,我定当铭记于心。”
成基命笑着敷衍了几句,然后举步朝外面走去。
李标无奈地摇摇头。
云真人说过,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成基命已经被权位迷住了心窍,哪里能听得住劝?
念在往日交情颇深,李标还是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成阁老切莫忘了,如今这崇祯朝,可不比当年的万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