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度一边揉搓着胳膊上的伤口,一边站了起来,他皱起了眉头,朝着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腐臭味的遍地邪尸扫了几眼,嘴上说着:“他们果然是邪尸,次旦大巫一直以为它们是恶魔。”
梁厚载捡起了地上的黑斧子,仔细看了看纹刻在上面的符文,问敏度:“这是你弄的吗?”
敏度点了点头:“我一直怀疑村民变成了邪尸,上面的法印是大乘恩师留下来的,据说可以震慑邪尸,可惜我没有念力,刻下的法印几乎没什么威力。”
我问他:“大乘恩师是谁?”
敏度说:“就是三千年前来到这里的圣僧。”
在敏度说话的档口,那个身材魁伟的汉子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盯着遍地都是的尸体,眼神中透着几分错愕,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总是闷闷的。
敏度指了指那个人,对我说:“仓央嘉措,他是这一代的圣者,天生有大慈悲心,但一遇到和尘世有关的事情就变得浑浑噩噩,有人说他是个傻子,可事实上,在这个地方,他是除了敏度以外最聪明的人。这次我离开宝顶,他是自愿跟着我一起出来的。”
敏度的这番话并不是很好理解,专有名词太多,有些我能听懂,有些听不懂。
他说的宝顶,应该就是被高墙围起来的那片区域,那个地方的地势确实比其他地方高一些。但我不明白圣者是什么意思,以及眼前这个汉子取名仓央嘉措,其中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在西藏历史上,还有一名为“仓央嘉措”的人,他是一个极具才华又饱受争议的人,他和康熙处于同一个历史时期,两者之间还有一些交隔。
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但你一定知道一首名为《见与不见》的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这首诗还有另一个一个名字:《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作者是广东的女诗人扎西拉姆多多,但有一次她将这首诗发表在某档杂志上时,却用了“仓央嘉措”这样一个笔名。以至于很多人误以为,这首诗就是历史上那个仓央嘉措的作品。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误解,是因为历史上的仓央嘉措也是一个诗人,没错,世人对于仓央嘉措的认知,更多的是诗人这样一个身份,却很容易忘记他在藏传佛教中的另一重身份——六世达赖。
仓央嘉措,汉语意为“梵音海”、“音律之海”,一个非常美的名字。
可看到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的那个魁梧身躯,以及他稍显粗糙的长相,我实在无法将他和这样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我试着转移话题:“次旦大巫是谁?”
说话的时候,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仓央嘉措身上。
没等敏度说话,刘尚昂就开口了:“就是出现在二楼的那个祭司,和敏度吵架的那个人。”
敏度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也进了宝顶?”
刘尚昂笑了笑,对敏度简单说了说我们从达到小天山至今的经历,他们两个说话时,我依然盯着仓央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