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言跟着她学吃蟹,嘴里忍不住啧啧赞叹,直到被她踢了一脚,他才知道这酱蟹不是白给的,还得给她做一件事才行。
“李将军,我和草堂的同窗下河游水,就会一个狗刨式,还老在原地转圈,我要怎样划水才能游出去?”
李元绪深深地看了谢兰若一眼,对他说道:“见过鸭子划水没?”
周叙言聪敏地回他,“没见过。”
“得像鸭子那样用脚掌拨水,也就是你的手掌和脚板,拂水的面大,你才能游得快。”
李元绪见谢兰若啃着蟹脚,默默地在那里点头,又忍不住调侃道:“四肢不协调的,怎么划水都不行。”
周叙言瞥了一眼谢将军,吃着嘴里的螃蟹,含糊地应着:“嗯,长手长脚,看样子协调的。”
谢兰若被这混不吝的小子给出卖了·,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和凑在桌上吃酱蟹的三老头说,“过几日就去劫船,把分工摊一摊。”
周大嗓门举起一只油腻的爪子,“我在渡口埋伏。”
郑瘸腿笑嘻嘻地乐道:“你守左边,我在右边埋伏。”
谢兰若见老薛头吃得嘴巴停不下来,当下一合计,就这么拍板决定了,“那我和老薛头潜游过去,把倭寇的船给劫了。”
“胡闹!”
李元绪冷斥了一声,惊得这几个人举着醉蟹不敢吃,老薛头更是把嘴里的蟹腿拿出来,一个个转头看着他的眼色,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戍卫营的战前部署?喝着酒,吃着醉蟹,跟玩闹似地,把劫船的事当成了儿戏!”
谢兰若放了碗,老薛头让周叙言麻溜地收走了桌上的吃食,四个人端正地坐在那里,埋头低耳地听着镇北大将军的训斥。
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对的,绝不可以反驳一句,他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甭管能不能做到,应承下来准没错。
李元绪看着这三个老油条,外加谢兰若这个小狐狸,放话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敢跟我玩阳奉阴违的招儿,军法处置。”
这话撂得有点狠。
“谢兰若,你个狗刨式的游水,能不能游走还是个问题,就敢下水潜游,倭寇的箭雨射到水里,能把你射成个筛子。”
“北师军有令,无论身处何种境况里,都不能让统帅涉险,你们仨也算是军营里的老人了,还明知故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