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轼取下腰上的缠枝花鸟纹香囊,递了过去。
他一开始不明白她意欲何为,在她打开那个香囊,捻出几株瑞麟香的粉末时,立时喘息了起来,好似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她急急地呼不上气,脸色紧紧地绷着,煞白如霜。
她这是喘疾发作!
老夫人奔了过来,甩手扔掉了她手中的香囊,将人牢牢地拢在怀里,直直地往软榻上带,“六姐儿,有祖母在没事儿,别怕,祖母不会让你有事的。”
太后娘娘当即喝道:“一个个地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召太医!”
纷乱的脚步声响彻在廊道上,殷轼却犹自站在那里,望着她渐渐平缓的呼吸而无动于衷。
她故意当着他的面发作,太后娘娘原先对她的喘疾不甚在意,如今亲眼见了,哪还敢轻易地将她嫁给他?
殷轼被人摆了一道,偏偏他还上当了。
屋檐落下的雨水,淋漓地下个不停。
谢兰若由太医把了脉,饮下一碗浓稠的汤药后,便躺在偏殿的暖阁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迟暮时分,她睁眼便看见贤妃坐在麒麟交椅上,静静地守着明炉上的一壶水开。
“娘娘,你怎么在这里,祖母呢?”
“祖母陪太后娘娘去听雨阁赏雨,我听宫人说你喘疾发作,便急急地赶了过来,还好太医说你无甚大碍,不然非得吓死我去。”
贤妃穿着一身散花水雾紫烟裙,从广绣里掏出一个蜡封的褐色小瓶罐,问了她道:“这是什么?”
谢兰若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什么?”
“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天竺葵花粉,你打小就对这些干花过敏,身上带着这些瓶瓶罐罐做什么?”
谢兰若被抓了个现行,她还有理了,“娘娘,你这是明知故问。”
贤妃上手揪住了她的胳膊,扭麻花似地拧了起来,“还嘴硬,为了退掉这门亲事,连命都不要,喘疾都给自个儿安排上了,你说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五姐,疼——!你先松手。”
“这会儿知道错了,下次还敢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