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致志的吴贤并未注意到正夫人此刻面色发白,如坐针毡的模样。不,也许他注意到了,只是不在意,同时也等着对方主动开口。吴贤最不想的就是她也牵扯进去。
很显然,他这一念头是奢望。
当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院内时不时响起泼水声音。一大盆清水下去,顷刻与石板上的血水融为一体。洒扫杂役双手抱着扫帚,埋头清扫着,时不时还有一具又一具尸体被人从屋内抬出。这些尸体面孔生得眼熟,抬出来的时候还滴答滴答淌着血。
热的,软的,刚死的。
洒扫杂役不敢多看一眼。
刷——刷——刷——
扫帚清扫血水的声音在此刻十分热闹。
院外热闹,院内的空气却凝重得令人窒息!从来端庄优雅的正夫人趴在地上,鬓发凌乱,呼吸粗重。当然,现场并未发生任何少儿不宜的画面,她的崩溃也仅仅是因为吴贤当着她的面处死了几十号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她以及她的娘家有利益牵扯……
吴贤杀了他们,态度很明确。
正夫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他来真的!
吴贤居高临下看着情绪发泄后的正夫人,怒极反笑:“成婚多年,我竟不知夫人心中有如此多怨言和不满,大到让你做下杀夫之举!你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可有想过死的人是赵奉部下?赵奉是我的爱将?那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属官,也是替你丈夫出生入死的部将!你作为主母,帮着旁人隐瞒消息,暗算部将亲属,你让外人怎么看待?”
“换做是你,你不寒心?”
吴贤知道正夫人的打算,卖人情、笼络吴贤帐下部将及其家族支持,为她的儿子和娘家铺路。相较之下,秦礼一系水泼不进,甚至数次无视她讨好拉拢,她自然不悦。
秦礼一系拉拢不了就算了。
当秦礼一系和能被拉拢的天海一系冲突,偏帮哪边都不用思考。正夫人也没陷害,她只是选择无视赵府的求救,冷眼旁观看着事情发生,又压下了相关的消息……
作为主母,她有这个权利。
再加上其他家族默契发力……
“我活着回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吴贤这话成功激怒了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