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杏这事闹得方圆几十里外都知道,但人云亦云,想要洗白刘小杏身上的污名就得自己站出来说,而不是让那些长舌妇添油加醋污蔑我们刘家名声。

    周木生跪在他面前,“怎么洗?您说。”

    刘氏族长扶他起来,“我们刘氏出钱,为你娘办一场法事,她埋在地下二十多年,再穷的人家也都有口薄棺,可她呢?为周家生儿育女,却被你爹如此对待,她在地下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我是替你娘寒心啊。”

    古人在生前安排死后事,就是想死后也能享受生前的待遇。要不然那些大户人家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陪葬品呢。

    新陵这边也有厚葬之风,虽然他们没有大户人家有钱,但是纸扎品却是烧的。

    可周兴旺却连个最粗糙的纸钱都没给刘小杏烧一张,可想而知,他娘在底下的日子有多难熬。

    周木生只要一想到他娘,他心就痛,也就越发恨周兴旺,他泪流满面,“好,我听您的。”

    十一月十六,冷冽的北风刮得人面皮疼,寂静的村庄飘起了丧乐声。

    周木生一身斩衰扛着引魂幡,三步一跪,带着一帮子服孝之人绕着小庄村一圈走。

    他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刘氏子弟,每个人白色孝衣,腰系草绳,手持哭丧棒,低头弓腰前行,有一人不停撒着纸钱,他身后跟着同样穿孝服的刘氏子弟,每人手里拿里纸扎的童男、童女、仙鹤、宝马、轿子、香房、金山、银山、烛台等等。

    最后是十六个人,每角四个人,抬着一口造型古朴大气的松木棺材。

    如此声势浩大的法事,全村男女老少几乎全部出来观看。

    “哎呀,刘小杏这回妥了,有了这么多钱,下面那些小鬼不会再难为她了。”

    “是啊,这下子她能安稳了。”

    林晓看着这些人往村外走,有些奇怪,“周叔去哪啊?”

    林满堂昨天就听周木生提过,“他说要把方圆二十里的村子都要走一遍呢。”

    林晓呆了呆,“那要走多久啊。周叔膝盖不要啦?”

    林满堂揉揉她脑袋,“你周叔这是心疼他娘呢。”

    李秀琴叹了口气,“你周叔也是一片孝心。”

    周木生给亲娘做法事,一共做了十天,这十天,他无数次下跪,冬天的地又冷又滑,膝盖都磕破了,脸冻成山里红,可他硬是咬牙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