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翩儿摸了一把鸡颈,撇了撇嘴角“怎么搞得,你们大官人的毛都湿了。这雨到底有完没完了,这都几天了,还不停。烦死人了。快帮它擦擦。”
“这天就这样,喜欢下连雨,这还算是少的,还不到十天呢。”丫鬟一边拿着帕子仔细侍候这只鸡官人,一边向李翩儿解释。
半个时辰不到,李翩儿吩咐细钗做的事就已完成。细钗在以前李翩儿刺绣用的绣具中找了一块水绿细绢,经过一番裁剪缝制,再缝上一条丝带,与真正的披风相比也算像模像样。
李翩儿将披风展开在手中翻来覆去瞧了又瞧,三个大字整齐竖排赫然映在她眼中,唯一别扭的便是中间那个字缝倒了。她对着细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难得夸她一次“不错,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针线活做得不错,别致。你选的颜色也不错,绿色,不过这种颜色更适合做帽子,毕竟人家锤哥的披风好像是红色的。这个“玿”字也倒了,三个字的顺序不对,不过有个性,我喜欢。”
“李夫人,我不识字,刚刚该问问你的。现在只能这样了”细钗耸耸肩,她倒是想学会认字,可是没那样的机会,她想这就是她们做丫鬟的命。
李翩儿朝着细钗摆摆手“我不怪你,多大点事儿,这个狗屁重男轻女的古代,也不知残害了多少美少女。我给你说,你要是去了我们那,就算是你不想学这些,绑也要将你绑了去。我当时就不想去,可是没办法。我初中三年结束,大约换了十三所学校,就这样,我爸妈依旧不肯放过我呢!”
李翩儿说着说着还打了一个颤,表现得非常夸张,对上学这件事显得相当反感。细钗听懂了前几句,后面是不知所云,不过她知道李翩儿这是在给她们这些丫鬟打抱不平,只是令她觉得奇怪的却是李翩儿为何真的突然就识字了。
李翩儿从交椅上起身,那只被丫鬟抱去擦身的斗鸡已在圆桌上恭候她多时,小脑袋正一摆一摆的,睁着豆大两颗黑玻璃珠般的眸子,瞧着向它走来,笑得一脸欠揍的她。她在鸡前站定,潇洒的将披风向鸡背一袭,稳稳的贴在了光滑的羽毛上,顺势在颈间系了一个她认为漂亮的蝴蝶结。
然而却在她收手时,被穿上披风的鸡给报复了一嘴啄在她两指之间,不过并没有伤到她。痛意还未传来,她却早已条件反射得缩回了手,之后才感觉到硬物击过般的疼。
“好你个大公鸡,竟敢偷袭我。你们看,是不是威风凛凛,拉不拉风?酷不酷?”揉手指的李翩儿对着鸡抱怨了一句,对着自己的杰作一番欣赏,赞叹。
一群丫鬟从未见过这种玩法,都好奇的来围观,很快桌前站了一圈人。一个丫鬟思索片刻,提醒道“李夫人,这个可千万不能被大官人给瞧见了,不然他发怒就惨了。”
李翩儿望着在桌上来回踱步,身披绿色小披风的战斗鸡,漫不经心口吻中满是得意“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要他看见,他一生气,我就高兴,为了自己的开心,我当然得将这个奉献出去了。”
“啊?不是吧,李夫人,这是要倒大霉的。”丫鬟们一个个吃惊的望着她。
李翩儿满意的一展笑颜,后问道“对了,大公鸡一般什么时候回府?不许骗我,不然你们现在就惨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细钗犹豫片刻,经过一阵纠结,如实说道“大官人一般酉时前后方归。”
李翩儿有些迫不及待,搓着手说道“好,我们就酉时前行动。现在听我命令,去给你们的鸡大官人多准备点口粮,用小盒子装好。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给它吃东西,先饿着。”
丫鬟们猜不出李翩儿到底要玩儿什么花样,但是李翩儿吩咐的事,她们却不得不照办。
酉时将要来临时,李翩儿估摸着风隅玿应该快要回府了,于是开始了她的行动计划。带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与那只鸡出了门,一路遮遮掩掩,鬼鬼祟祟地穿过两道拱门,一座假山,后又走过一段回廊,过了木桥,李翩儿可谓是经过千回百转,才来到风隅玿的房门前。
房间因时常有人打扫,所以白日里风隅玿不在也并未落锁。李翩儿四处望望,见附近没人,跟贼似的轻轻推开房门,缩头缩脑的走了进去,丫鬟紧随其后,而后就是一阵`慢悠悠的关门声回荡在雨中。
“你钻进去,将鸡官人的口粮靠墙放,注意是中间的位置。”李翩儿站在风隅玿的床前,一手抱鸡,一手端着一小碟子谷粒,眼睛指了指床底,小声说道,意图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