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茫茫的清晨中,工业化的海城早已经开始了它枯燥又无趣的运转,破旧又无人管理的公园里,十几个老人在日复一日地打着太极,不时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从他们身边路过,有人羡慕,有人感慨。
老张头腿脚不便,坐在早餐店中看了那群锻炼的人半天,等到他们都运动结束了,忙不迭地吩咐他儿媳给几个相熟的老头沏壶茶,另一些举着道具剑的老婆子们都已经相约去菜市场买菜了,赵胖子一面喝着老张家儿媳沏的茶,一面不正经地调戏其中一个说:“喂,桂花,你儿子出差了,家里就剩下你和你那个小孙子两人,要不要我半夜去帮你修个电灯泡啊?”
一群老头子围在一起聊天,到了晚年,什么事业家庭都成型了,嘴里想着念着的,没几个正经,那叫桂花的老太婆恶狠狠地瞪了过来,骂道:“你个厚脸皮的,也不怕晚辈笑话!”
赵胖子被搭理后更兴奋了,他站起来就要作势追去,吓得那桂花拉起旁边胖老太的手一溜烟地就跑远了,几个老头子见了,又是一阵乐呵,倒是那张家儿媳像是想起了什么,给几个老头分别上了一碗白粥,最后停在黄麻子面前好奇地问他:“黄叔,你昨天讲的那案子还没结束呢?不打算讲完了?”
“对对对。”赵胖子在一旁附和说:“论讲故事,就麻子最会了,他最会瞎编。”
“什么故事!这是真实的案子!”黄麻子怒眉一竖,一拍桌子,那架势颇像个古代说书人:“昨天说到哪里了?”
张老太提醒他:“说到赵家灭门案。”
“对对对。”黄麻子抓起桌子上的油条,一撒,丢到自己的嘴里,好不快活:“就发生在我们城市,赵家灭门案里的主人翁有三位,就是一家三口,爸爸是个残废,那母亲才刚满五十岁,女儿更年轻,听说长得还挺漂亮的,可惜着了,我大儿子是刑警,说爸爸死的时候,人都烧成炭了,本来火灾嘛,又是老房子那种地方,大家都以为是意外,但是女儿刚和隔壁邻居有过矛盾,他们就排查嫌疑,这个过程中呢,那妈妈呢,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就在一天晚上,又和邻居有了冲突,不知道什么原因啊,当晚上,跳楼自杀了,女儿来认尸的时候特别镇定,当时我儿子他们还以为是女儿有嫌疑,不然女儿这个表现不对啊,想不到没过两天,那女儿开的车好端端地在高速上烧了起来,里面的人先是被撞得惨不忍睹,结果最后还被烧焦了,连我儿子见多识广,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怎么说是灭门,万一是意外呢?”赵胖子疑惑地顶了一句嘴。
“我还没说完呢!你还让不让我说!”
黄麻子被打断,又拍了一下桌子,那张家儿媳见状,连忙给他倒了杯茶水,又拿了两个肉包子在他面前,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那黄麻子面子讨了回来,啃着包子又道:“因为案子太奇怪了,那赵家的先生啊,是被烧死的,可是啊,一调查,发现是人为,有人往他家倒了柴油,刚巧葬礼一过,他老婆又无缘无故地死了,女儿没来由地辞职了,租了一辆车,直接就上高速,我儿子的队长就怀疑她可能是畏罪潜逃,一路跟了过去,第一时间赶到车祸现场,你们猜怎么着,车子四个轮胎,两个轮胎都被人用刀子划了狠狠一道,根据租车的公司描述,那车子在租出去之前,有检查过,没有这种问题,说明啊,是有人想要赵家闺女的命!”
众人听完,皆是面露惊诧,赵胖子粗粗哼了两口气,又道:“这么大的案子,我们怎么不知道?”
黄麻子被那帮人的表情取悦,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没没理睬他的顶撞:“这案子本来挺轰动的,我儿子他们连夜成立了专案组,没想到就过了一日,说是上面有秘密指令下来,说这案子先搁置到一旁,等到有机会再查,你看,这一等,就等了一年。”
赵胖子看不顺眼他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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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了自己的风头,找不到攻击点了,眼珠子一转,又道:“那这种案子应该是保密的啊,你儿子身为公安,你这样说出来,不是影响他工作吗?”
黄麻子被他再三打扰,最多就是生气,可想不到他会把问题拉扯到自己儿子身上,吹胡子瞪眼地站了起来,粥也不吃了,气呼呼道:“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众人还要留他,黄麻子一挥胳膊,狠狠地把李大耳挽留他的手给拍了下去。
“由他去吧。”张老头子非常了解他的为人:“明天就好了,就是可惜他说完,为什么那女儿会被杀啊?”
天已经完全亮了,海城的天空上方总蔓延着一股不干净的雾霾,修电脑的小哥望着窗外隐隐约约的高楼大厦独自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进那里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