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门槛,朱由校就深呼吸了一口气,此时大明日报驻地处已经没有了半点喧嚣嘈杂的声音。
即便是血流满地的街道也被南o京工部提前用石灰洒后着人清理干净,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除了饱含着江南城市独有的韵味看不到半点被掩盖在白色石灰粉渍间还残留的一点点红色。
似乎这座城市一直是这样静谧而温和的,没有生过惨无人道的屠杀和灭族。
“人都抓得差不多了吗?”朱由校问了一句,就抬脚向前踏了一步,那日就是在这里,自己被丢过来的砖头砸了一下。
还好丢来的不是手榴弹,朱由校暗自庆幸起来。
吴进拱手道:“回陛下,都已经抓了,共计一百三十五名各地士绅和生员,另有一百七十二名童生,参与到此次游行的士子没有一人成功逃脱。”
“除此之外,江南地区各级官员被抓四十三名,各级吏员一百零四名,悉已落网,同上述士子一样,现在都暂押在南o京刑部大牢,现在就等着陛下裁断!”
听吴进说后,朱由校只是点了点头,并问向刘孔昭:“金陵城的治安现在如何?”
“回禀陛下,在抓捕四百余名不法之徒和枪杀三百多人后,金陵城的治安已经基本恢复,现在各级店铺已经开始重新开张,66续续的也有市井百姓开始重新走上街道,郊区的农民也开始进城卖菜了。”
刘孔昭的回答让朱由校很满意,但朱由校还是不由得提醒道:“不能有丝毫松懈,金陵乃江南第一重地,金陵不稳则江南不稳,江南不稳则天下不稳,明白吗,另外,江南其他各府的治安也暂由你把控,所有敢还趁机闹事者一律严惩不贷!”
朱由校说着又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广下抓捕令后,只怕整个江南的行政系统就全部瘫痪,便转身对此时也来到身边的李明睿的吩咐道:
“内阁拟道旨意,由你和王承恩同时负责,立即将简拔游行期间耐心劝导百姓或官声不错的官员,无论他是进士出身还是举人出身亦或是拔贡,甚至是由吏员提拔,按情况升其官位,不能让民政这块陷入瘫痪。”
朱由校这么一说,李明睿只得遵旨而行,但还是不由得说道:“陛下,应天巡抚之位关系甚大,如今王文奎已经被羁押,此位不能无人。”
朱由校默然了一会儿,坦白讲,让他任命官员的确有些为难,大明朝官员太多,谁适合做应天巡抚,他还真想不出来。
朱由校不由得看向了魏忠贤:“你在江南这么久,可有合适的人选?”
魏忠贤不由得讪笑道:“不瞒陛下,南直隶官员们对微臣恨之入骨,微臣也跟他们少有接触,除了头面上的几位尚书侍郎,还真不熟悉哪有这样的能臣干吏能做这应天巡抚之位。”
“朕倒有个人选”,朱由校也是脑袋一时灵光乍现,便立即说了出来,然后问着吴进:“阎应元此人的下落查找的如何?”
“回禀陛下,此人现在嘉o兴做户科书办,现在已经奉陛下谕旨到了这里”,吴进回了一句道。
早在这之前,朱由校就让东厂的人大索天下,寻找名叫阎应元、顾炎武、王夫之、焦涟、张煌言、陈子龙、夏完淳等人,甚至还要他去陕西榆林李家庄一带将七岁左右的穷困人家的男孩全部带进京秘密训练。
这对东厂而言,是最为奇特的一种任务,因为按照朱由校的意思,寻找这些人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要对其进行抓捕,而是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并随时对其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