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此也就是极限了,青奋已经两眼发花两手发麻,眼看随时都会倒下,只仗了一口气才硬撑着。这个时候那些军卒这才拖着兵器叮叮当当跑过来,虽然说是半天,实际上只过了不到两分钟。
老大夫深吸一口气,若是让军下到来时自己还没拿下此人,未免脸上无光。想到这里手上更紧一把,奇招突出已经捏住了青奋肩井大穴,青奋半身酸麻无力打出去的拳脚都软软垂了下来,这就被生擒活拿了。老者还未开口忽见远处三枚飞蝗石打来,微微一滞之间,那个黑衣女子竟然又杀了回来。
原来水笙自见老大夫没被自己引走,战略目标没达成自然不甘心就这么回客栈睡觉,刚刚转折回来,就见自己要“救”的人已经被别人先“救”了,而救人的人正在被老大夫猛攻。总算那人身手还不算很差,千钧一发之际,自己总还赶得及救援。
不趁手的柳叶刀已经扔在了一边,重新持剑的水笙这时候才发挥出真正的水平,一剑三刺分点老者咽喉和两肩,即准且快没有半点多余动作,剑术造诣从这一剑就可见一斑。
按道理来说老大夫右手抓着青奋要穴不能松开,只是左手单手对敌难免受制,但这世间万物阴阳两面,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未必就不能变成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就见老大夫冷笑间抓着青奋反朝对方剑尖上推去,且看看这小丫头能不能将自己同伴一剑刺个透心凉。
这招果然狠毒,青奋手脚无力无法反抗,眼见自己胸口就朝着那冷冰冰亮晶晶的长剑撞过去,心里一阵发凉。做好人吧,做好人吧,做好人就这下场,下辈子投胎记得千万别做好人了。
水笙也没想到这个前辈高人竟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忙不迭抽剑回身还是晚了半拍,利剑仍从青奋左胸扎进去半寸,正正顶在肋骨之上。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水笙一边回剑一边有些恍惚,那顶大明官军帽子下的脸似乎也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血刀门的小淫僧!半年前的记忆突然回到了水笙脑中,积蓄多时的怒意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刚刚回撤的长剑猛又捅了出去,活活要把那恶僧的心脏给挖出来!
这是哪一出?老大夫和青奋同时大惊。两人想的都是刚刚收手表示这人确实是来救青奋(自己),但怎么一眨眼就翻脸了?虽说女人的心变得比天气还快,可这也快得太离谱了吧?
水笙这剑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老大夫本来就不相信水笙会真刺此人,但这会儿“奇迹”发生了,纵使以他反应之快武功之高也救援不及,瞬息间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用着本能的反应松开了青奋肩井的穴道。
穴道一松真气瞬息间又在全身流转,那剑已经刺到皮肤里,便是青奋自己也回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扎进了胸膛。
谢天谢地,我居然练得是金钟罩!青奋纵然是受到穿胸的重伤,却仍是感激侥幸的心情,不为别的,只为现在这模样这已经是三关金钟罩最后刹那间起效将剑尖逼歪两分的结果了。如果不然,已经是一剑扎透心脏,死得不能再死!
一剑刺透肺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是重得不能再重的外伤。青奋再没反抗和逃走的力气,捂着伤口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挣扎着取出伤药就往伤口上胡乱抖着。之前被章刑一路提着走,根本没时间去买什么庇护领域的特效药,现在血刀门的金创药虽是难得的外科圣药,但这么深的伤口却也是无能为力。刚才还在感激的金钟罩其实只是将死亡稍稍延后而已,青奋感到胸口的大洞好像都把空气放跑了一样,任自己如何努力的呼吸也只能吸进些微空气,不一时已经头晕眼花。要是没有上好的大夫马上治疗,放在这里的话任他内功有成也绝对活不过半个小时。
“此人乃是血刀门的恶僧,平日里无恶不做死有余辜,现在又在昆明城里行凶杀人,人人得而诛之!”
老大夫终于第一次听到了水笙的声音,那股怨气好像经过发酵一般,不知怎的直让人感到寒气袭体。她这么说自然是撇清关系,原来两人不是一伙。据自己所知,水岱等一行的目的正是冲着血刀门去的。血刀门的僧人作恶自己在云南也是隐有所闻,若是传闻属实,那么死有余辜这个词也不算冤枉。想了一想,说道:“既然这人杀人作恶,那么作为本地官府则有责将其捉拿归案。而且此人突然出现在昆明,难说是血刀门有什么大动作的先兆,我要将他拿回去细细审问。”
“前辈请便。晚辈只有一个要求,”水笙的声音清冷的好像天上洒下的月光:“我与此人有不同戴天之仇,若是要判处死刑,请否前辈能卖家父一个面子,让我亲自动手!”
老大夫半是试探半是实话,结果换来这么一个回答,再加上武学方面的推断,看来此人血刀僧的身份不假。虽然传闻中他们似乎不是能冒险来“解脱”犯人的人,这其中的隐情只有拷问之后才知道了。至于水笙,她家自有作主的人,等到天明时候,让沐王爷再决定如何处置这些外来的江湖人吧!
想到这里老大夫略一点头:“此事我会回禀王爷,你的要求也只有王爷能做主。你今晚擅闯刑场的事最好也做个交代!”
“晚辈省得!”水笙抱拳施礼,转头招呼上一边还埋伏着却没机会出头的狄云,两人快速回到客栈去找水岱商议后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