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
“行了,带我这里来的人除了治病还能是什么,把病人留在这里,你回去吧!”
姓张的神医头都不回的打发掉了蜜儿,又在原地足足蹲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将一桶浅黄色的“水”都细细洒尽了,这才用旁边的手巾擦着手的站起身来。
“能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我半天,你是礼貌太周到呢,还是涵养太到家啊?”
张神医擦着手转过身来,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恭恭敬敬屏息凝气站在那里的新人小丫头,结果一回头竟然看到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女子蜷着身子躺在草坪上,暖暖的太阳晒在脸上舒服得嘴角都浮起了笑意,胸膛一起一伏的显然睡得正香!
“你……”
张神医直接被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医患给气乐了,从来找自己看病的人哪个不是毕恭毕敬,这种因为等得烦了直接卧倒就睡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还真是别致的下马威呢。一向只有我给人脸色,没想到今天反而被个小丫头将了一军!”
神医好笑的来到小丫头身边就想将她拉起来,结果手掌一碰到她的手腕,奇异的脉像瞬间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再没心力去想对方的奇异行为。
自己行医近四十年,早年间还在求瑕宫外时已经被江湖中人称为医术通神,有医仙子的美誉。普天之下或者有自己尚不能解开的死相,但却不该有自己还未见过的病症。而之后又在求瑕宫下面的兵器冢中得到了整个武学体系发展的路线与概念,了解本源之下,昔日的许多疑难困症都也已经一一解开,如今所求的只有诸如“比常法快速十倍的修炼方式”和“长生不老”一类的传说了。所以可想而知,突然遭逢到一个全新的病症,这就好比已经喝尽天下好酒的酒鬼突然又闻到了新的酒味,已经食遍天下的老饕突然尝到了独特的风味,这一刻的精神抖擞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
“这是,好像是胎里病,脑识似乎有些阻碍,却又不似会造成永久性的思维方面的障碍,再说明白一点就是并非一定会变成白痴,只要及早修炼上乘内功这小小的智障便可不药而愈。但脑中记忆应该是无存了无疑,现在这个丫头比一个婴儿记得得东西也多不了多少,却偏偏拥有成人的思维能力,而这又非是失忆应该是天生!或者再说明白一点,她就好像是一个生下来就是大人的婴儿一般,这可太有趣了!”
张神医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出来,嘴角不住的上翘着。探完脉象又摸了摸地上仍然熟睡未醒人的筋骨——她连睡觉都像个婴儿一样的沉实——,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身好筋骨,好像天生就是为了练武而生出来的一般。
“这真是刚刚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小丫头你真是傻人有傻福了,就用你来试试我那新创的秘法吧。假如成功的话你可以在三年间便跻身于一流高手之列,如果不成的话……反正你最多也依旧是这么白痴模样,不会更糟了吧!”
自言自语中张神医打横抱起了地上像猫儿一样蜷缩着的寻参,就那么连脚边的水桶都不管的走进草庐中去。
斗转星移,眨眼已经入夜,求瑕宫主上官霓亲设家宴为那个今日初上烟霞顶的男子洗尘,这份殊荣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不少人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说宫主其实是看中了这小子,要招他当孙女婿。
说是家宴,当真私家的很,除了两个侍奉的丫鬟之外,坐在圆桌边的一共只有五人。求瑕宫主上官霓,她的女儿上官萍和女婿都铁生,孙儿都笑风,再加上客位上的青晨曦,便是如殷玳琳这等宠徒也未能列席其中。
这一家人往这里一坐当真有趣得很,上官霓和上官萍母女俩看上去直似姐妹俩,都铁生一脸络腮胡看上去反倒年纪显大,孙儿都笑风更好似一个小弟弟一般。不过这也是就外貌而言如此,一家人往那里一坐,气度高下顿时分明,上官宫主那掌权数十年养出的一身主掌之气,绝对不是区区年轻的皮相就可以遮掩下去的。
“这里再无外人,你一切可以实话直说。既然你知道分寸将‘夜叉’化为‘叶钗’,那么‘青晨曦’想必不是你的本名吧?”
一筷饭菜未动,上官宫主此时的脸色完全不似白日时的和蔼,反倒有些冷冰冰质问的味道。
“正是。晚辈东方未明,东方属青,晨曦未明,用此化名也是逼不得已,请宫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