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挡他三招
如陈近南、青奋这等超级高手,所拥有的感知已经远远不限于常人的五感,小说漫画中的那种气息感应对他们来说绝非无稽之谈。当然,也不是真的往哪儿一站就能感应到全地球所有人的能量的情况,但彼此相同这个层次的人物,又曾生死相搏两度交手,区区一道木门实在无法隔绝彼此的认知。
居然能在这里再遇鳌拜,陈近南也是大感意外。这半年来搜查这个奸贼与沐王府小郡主下落的事情一直没有头绪,所有人包括大清朝廷已经将京城包括京郊的范围整个翻了三遍可依旧一无所获。现在按时间来算,鳌拜就是已经逃窜入藏也不为奇,谁能想到他竟然反而藏身法轮寺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可当真是善恶有报,现在终究难逃了。
“你们守好这里的前后,今天先诛鳌拜再追神龙教假太后,只要假太后之事能昭告天下,康熙与吴三桂的最后一点假和平将被铲除,大势所迫,不得他们不战!”
吩咐一声看住门窗以防那贼再次逃遁,陈近南勇者无惧仗剑向前,剑未到单单剑势流动已将身前房门撞得粉碎。
小小客房一眼便可望到底,还是那副文士的假面孔,鳌拜赤了上身正盘膝坐在床上,五星朝天似乎正在运气。而就在他的身后还躺着一人,瀑布般的长发搭在被褥之外,隐约还看得见那浑圆的肩膀。二者一凑活,那假太后与吴应熊闹翻一事定是鳌拜最终得了渔利,他现在正在消化对方近百年的浑厚内力,再加上他自己的高深修为,一旦功成只怕再没有人能制得住他了。
心念虽是转动,手中剑势不歇,一剑长刺眼看就要将床上那运功未毕之人扎个透心凉。却在关键之间,突然后心一凉,非是风吹草动,而是剑者警觉告诉他背后有人袭击。
鳌拜竟有党羽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瞒过自己耳目,陈近南吃惊不小。不敢托大长剑回旋已是一式秋风落叶扫,瞬间宛若一剑化成百千剑,将周身挡了个密不透风。
身后一声轻响传来兵刃撞击之声,手上长剑纹丝不动人未回头陈近南却感觉出了三件事,其一,偷袭者是个女子,其二,她也是使剑的,其三,此人功力甚是浅薄,与自己差了一天一地。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避过了自己的剑气感应,但功力相差太大,便是再有绝技神术也难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一招虚实已明,长剑复指再次刺向了丈许外的鳌拜,同时左手二指运气,只待身后人再发招来便要弹飞她手中之剑。谁想未感剑气再来,反而听得一句低低梵唱之声,瞬间身后之人已经与自己并肩,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耳。
陈近南不是没见过轻功高手,方寸之间进退若鬼魅者也曾与之过招,只是这样的速度无论如何不该在这个内力尚浅的小女子身上表现出来,心中一惊更胜之前。而此同时,目下剑光闪烁,并肩之人竟然反手持剑朝自己下颌刺来已经扎进了剑招的死角,倘若自己不停脚步,那就是将自己要害送到对方剑口之上。
危机间方见总舵主那以攀化境的剑术,明明是招式已老的一招竟然又生出一股新力,在外门的青钢剑不知怎的竟然倒卷回来缠上了天外横来到一刺。一翻一搅间两人内力和剑质的差距在这里表露无遗,小一的长剑崩然而断。陈近南右足起踢向对方腰间,右手剑转了半圈依旧向鳌拜刺去。
先用内缚印隐身掩去自己周身气象,虽然不是真的光线折射消去身形,但对那些惯于形而上的气息感应到高手来说,这样的隐身或者效果更胜一筹。而后偷袭失败再用大金刚轮印强化自己的速度,只没想到陈总舵主剑术如此出神入化,这样的局面他依旧随手而解还绞断了自己的剑。眼看师傅还在那闭着眼睛好像没出来,与其说是考虑的结果还不如说是本能的反应。十指再合日轮印又出,一句“缚日罗”心咒响应处,空中掉落的那半截长剑竟似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握着,竟然逆空而起,二次刺向了陈近南下颌死角处。
说是半天,实际整个过程只是陈总舵主从大门往不到两丈外的床榻一扑而已,仅仅短短一瞬间。之前一次并肩刺剑还可反应,这第二次闪闪剑尖又往同一位置刺来而陈近南还在继续前扑,二者相迎之下就算以天下第一侠的神功盖世也无法继续从容了。
停步、伸指、夹断剑,横踢一脚。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门外天地会众人只看得心旷神怡。可惜,就算动作再漂亮,总舵主被人截了下来这一事实终究不会改变。客房方圆只是一进,里面站了两人已是极限,天地会的人倒也没进去帮手的意思,在他们想来总舵主对付一个小女孩也无需自己插手。唯有钱老本眼尖,又或是他对这个自己曾经绑架过的人记忆深刻,第一眼没认出来,这会儿稍稍一顿纵使只是半边侧脸也让他惊呼出声。
“小郡主?”
这三字好像点燃了火药桶,无论里外的人都炸得身形一晃。沐王府这半年来把整个中国都找遍了,摇头狮子等人更是因为自己弄丢了小郡主而寝食不安,上次一见那模样只怕折寿了二十年还不止。但天地会的人终究不是自己家事没有那么上心,虽然知道当初是鳌拜掳走小郡主,但这会儿一眼见到绑架犯却未能本能联想到他手上肉票,直到钱老本一言惊呼,所有人这才清醒过来。只是接下来问题又生,为什么沐剑屏当初会拜鳌拜为师,此刻又要维护这个奸贼呢?
当中必有隐情,只是一时也搞不明白。陈近南双目一直注视着鳌拜,听得外面钱老本惊呼这才余光一扫旁边,果然是沐剑屏没错。这踢出的一脚顿时收了五分力道,本来要在要穴上一脚踢死此人,这会儿只想将她踢晕便罢。
谁料一脚及身却感对方身子一滑,自己好像踢到的不是活人而是泥鳅,虽然依旧是踢中了,却偏离了穴道正位,出力也有不当,造成的效果只类似流氓打架往对方肚子上踹了一脚仿佛。
连续四次意外,虽然对方这些技能都尚浅薄对自己无法造成太大的阻碍,但以她的年纪功力,能阻自己一步受一自己一招,就算不是以她为主要目标,这个成绩也是非比寻常了。她用的似乎是某种瞬间提升自己的能力的法门,看她手印听之前梵唱应该是归属密宗一派。鳌拜出身藏区,教给小郡主这些伎俩倒是不足为奇,只是通常这样的提升都是旁门左道,对身体大有损伤。想来跟随鳌拜这大半年时间,只怕心智已被迷惑,行为不能自已了。想到这里陈近南剑交左手一剑又朝鳌拜刺去,右手袍袖一摆,一股劲风卷出就要先将碍事人挡在一边,首恶仍旧是第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