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目不转睛地盯着,嘴上则继续循循善诱,法则渐入心神,连带着阿疆那双幽深的眸子也仿佛灵动许多,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句“我来自三邺城”,让木兮直舒了一口气。
可未等她展露笑意,阿疆就猛地摇头,睚眦欲裂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连声道,“不!不对!是明月疆来自三邺城!是明月疆!明月疆!”
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昂,眉眼间也隐隐地显透出几分狰狞。
木兮悬着一口气,只见她拂袖挥过,法力如轻柔的微风般拂过阿疆狂暴的面容,很快,阿疆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但他眼眸微动,忽而道,“我想起来了,是我,我才是明月疆!阿疆!”
话音落下,一缕诡异的黑气陡然从他心口钻出,并以猝不及防的姿态朝木兮扑去。
木兮冷哼一声,弹指间就让这黑气消散殆尽,可恰是此时,耳边随即传来白慈福有些惊讶的呼声,她扭头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是幽冥河下蓦然涌起的一缕黑气蹿入了他的眉心。
这一幕自然被河岸上观望着的三人看在眼里,明止津和厚德老祖心底皆是一沉,特别是此时,幽冥老妪又幽幽地道,“怨气入体,必死无疑。”
她说得那般肯定,让二人心中担忧更甚,这可如何是好?
明止津深吸一口气,就忍着内心的不虞开口一问,“敢问前辈,可有化解之法?”
幽冥老妪斜眼睨了他一下,心中自是一声冷哼,她果然还是很看不惯明家人,不过,要说这怨气入体的化解之法嘛,她当然是没有的。
闻言,明止津和厚德老祖面上皆是再添一抹凝重,但厚德老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双苍老的眸子忽而闪过一缕精光,不过这点,在场谁也没发现。
再说此时,幽冥老妪也似笑非笑地说了,“我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啊!”只见她意有所指的眼神直落在那边的木兮身上,正好,她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这木兮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明止津定下心神,凝望木兮所在,这才发现,木兮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出现他们认为该有的紧张与心慌,当然,她或许是在故作淡定,但以他这些时日的接触……
明止津眼眸不由一阵微闪,他更愿意相信木兮是对此真的不以为然,至于枉顾白慈福生死的冷漠想法,他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可试问一句,木兮是这种铁血心肠的人吗?
明止津想了想,还是坚定地认为不是,非要说一个原因的话,大概是木兮身上那种无畏果敢的气质打动了他,木兮啊,在他的印象中,好似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
事实证明,木兮对白慈福黑气入体这件事,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扭头一望,见白慈福撇撇嘴,似有嫌弃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嘴角便忍不住扯起一抹笑意。
而在这片刻之余,她手上飞速地掐换着法决,扬袖挥起,原本水平如镜的河面便随之荡起圈圈涟漪,涟漪扩大,卷起浪花朵朵,万千水浪交互,奔腾冲高,远望之下,实在壮观。
河岸上的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而就在这浪花席卷激荡的瞬间,一缕缕黑气纷纷汹涌而起,木兮见到,嘴角的不屑更是明显,“来得正好!”
说话间,便见她周身萦绕起一层无形的波痕,黑气蹿入波痕,一如蜻蜓点水,却在眨眼间就踪迹全无,这一幕放在岸上三人眼里,自是又叫他们目瞪口呆起来。
幽冥老妪眉头蹙得更深,她低声喃喃,其中尽是疑惑与茫然,“这又是什么手段?”简直前所未见!但暗瞥过身旁的两人,见他们脸上亦是肉眼可见的震惊,忽然就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