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洪章楞一瞬,倒是没想过姜禧这么称呼那位。毕竟是个双性子,还被糟蹋过几年,原以为捡来养一阵儿玩玩解个闷就算了,现在看来真走了心,怪不得魏冉生气的有点变态了。
他最是人精,溜须拍马的眼力见儿几乎是本能了,当即收了舍不得的嘴脸,“是贾谋唐突,着实不该胡乱猜测小姐心意,此玉送作赔罪,我另选其他作年礼,陆续送到渭城?”
姜禧扯开一抹笑骂道,“少套话了,他是我的人,今后自然要与我一处,这没什么可避讳。”裴玉檀整日担惊受怕,姜禧自然想给他十足的安全感,人前人后她都不想男人落人口实,遭人猜忌。
一夜沉思。
要拜访的扬州督查沈确,是圣上即位以来第一个册封的侯爷,凭着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将军。边关虽已收复,零散的小打小闹还是不间断的。圣上千里迢迢把坐于阵前的将军调到扬州,姜禧暗自猜测大概是银子的仗不比刀剑容易,而这位凌空杀出来的新皇放心能用的人也实在有限。
第二日姜禧携礼直奔沈府的门。话说守着扬州府,没有不贪的官儿。姜禧登门拜访各位官爷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往年一到年底扬州知府就会给自己老娘办寿宴,门口唱礼的一天得换两个人,好嗓子也经不起这一刻不停的喊。
这些都好说,你痛快给了,他痛快地接,没有比这更顺畅的。但这次就不一样了,沈确是个摸不着底的,给少了差点意思,给多了自找麻烦。难怪贾洪章急的一脑门汗。
进了府,姜禧也不自觉提了精神。沈府到底不同一般的宅院,门口接帖子的也不是普通的门童,是正经军里出来的官兵。下人引着姜禧入正厅候着,接茶的间隙她大致的扫了几眼,这处宅子是先前一个员外的住所,位置极好,曾经繁荣时端的是富贵无边。如今换了主人,园子里的花草无人打理匆匆拔了,正厅的家具也是一码的黑檀木,不像住人的宅子,说是公堂也有人信。
她静坐等了半日,直到快晌午才听外边通传,话音未落就见几位身覆软甲的侍卫开路,后面一人身量欣长,剑眉星目,大步流星迈入厅中。姜禧起身行礼,心里惊讶这沈侯爷竟如此年轻俊朗,可到底难藏锋芒,即便是寻常贵人的装扮,周身却掩盖不住一股凛冽肃杀之气。
“民女姜禧,拜见侯爷。”
沈确“嗯”一声算是应了,他端坐在上颇有些无趣的听姜禧同他介绍着铺子的情况。国库空虚,此次除了要翻一翻扬州几任知府的老底,还得让这群富商们倒出点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