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祥的目光在刘汉山的脸上游走,试图捕捉到一丝不满的痕迹,但刘汉山的神情如同湖面的静水,深邃而平静,让人无法揣测。他心中暗自嘀咕:“这老朋友,总是这般沉得住气,可我张德祥今天是铁了心,非得把我的女人从那个胡萝头的手里夺回来。否则,我担心那个狡猾的胡萝头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将她彻底拉入他的生活。”
刘汉山闻言,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张德祥,你要明白,她本就是人家的女人,你这是在抢别人碗里的肉。胡萝头虽然老婆多,但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你这样贸然行动,他会发疯的,一定会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可能出现的冲突的忧虑,也暗示着对张德祥冲动行为的担忧。
张德祥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他随即坚定了眼神。他想起了那个曾经与他共度风雨的女人,她的眼眸如同秋水,笑容如春风,他的心被她的影子填满。他无法忍受她落入胡萝头的陷阱,那个只知道用权谋和诡计的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她。
“我知道我这是在冒险,”张德祥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的风暴,“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胡萝头一步步拉入深渊。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勇气和智慧,去对抗他,去保护她,哪怕这会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刘汉山看着张德祥,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他的朋友对爱情的执着,也明白他的冲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支持他,希望他能顺利地从这场争夺中全身而退。
两个男人的对话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决心和未知的危险,他们的命运,此刻似乎已经被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悄然牵引。
到了刘汉山家门口,张德祥躲在院外的麦秸垛后面,刘汉山回家拿衣服。刘汉山走进屋里,看到一家人都没睡,好像在等他。其实,樊玲珑肚子有了反应,偶尔有羊水溢出,要临产的征兆。
刘汉山翻找自己的衣服,看看又放下,他的衣服穿在张德祥身上,如舞台上唱戏的戏服宽敞。看看老二刘汉水,个头和张德祥差得多。张德祥穿上不合身,最后把眼光落在老三刘汉俊身上。刘汉俊已经十五岁了,身材和刘曹氏一样,嘴角有了几根毛茸茸的小胡子。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生活的艰辛与温度。乡村的小伙衣服基本都是一套,一滚就是一冬天。刘汉山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家人的神经,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却习惯了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刘汉俊正站在屋门口,手里紧握着的衣物仿佛是他对未知的恐惧和反抗。
"回你那屋,把衣服鞋子给我。"刘汉山的话语简洁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定。家人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他们都清楚,父亲的命令从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刘汉俊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困惑:"给你,明天我穿啥?"
樊玲珑,这个家庭的温柔核心,她半卧在床边,尽管腹中的胎儿像孙猴子一样翻江倒海,她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她的话语中带着关心和疑惑,语气由重转轻,仿佛怕惊扰了家的宁静:"你半夜回来,脱老三衣服干啥?"
刘汉山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他看向刘汉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严厉。他转向刘汉水,这个家庭的次子,他的语气更加坚定:"把他衣服扒掉,还有袜子鞋,一同给我拿过来。"
看刘汉山是真格的,刘汉俊和刘汉水出去了。刘汉山趁机对樊玲珑和刘曹氏解释:“张司令被人捂屋里了,差点丢命。他被扒光了衣服,在院子外等着哩。”
“张司令平日人模人样,天一黑就不是人,净干偷鸡摸狗的龌龊事儿。”刘曹氏看着门外恨恨地说。
樊玲珑有气无力对婆婆:“张德祥扒墙头,您儿子给他搬梯子;张德祥拉一裤裆屎,你儿子给他擦屁股。刘汉山快成张德祥的贴身丫鬟了。”
刘汉山无奈:“老婆,人家有难事找过来了,是相信我,咱不能不管。男子汉大丈夫不仁义,别人不愿意和你共事儿打交道,没脸混世面。丢一次脸,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老三的衣服穿走了,明天他只能钻在被窝里,马上立冬了,不能穿着单衣外出吧。”刘曹氏道。
“我跟着张司令去,一顿饭的工夫回来了。”
樊玲珑肚子里一阵翻腾,阵阵疼痛袭来,嘴里开始哼叫,也就顾不上说刘汉山的事儿。
夜深人静,村子里偶尔几声犬叫。张德祥穿上刘汉俊的衣服,马上感觉到有虱子在里面爬动,撕咬营养丰富的皮肉。张德祥痒得摇头晃脑,浑身不自在。嘴里却不敢说,他可知道挨冻的滋味不如挨虱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