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母亲是生小弟时难产去世,她才四岁。
她眼神里满满的期待,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记得了……”短短五个字,让人听出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旁边拍摄的工作人员心都忍不住揪了起来。
白苏被她的表演吓住了。这眼神变换的层次,这情绪的递进和渲染,这红眼眶和打着转就是不掉下来的泪珠……
不是说没学过表演吗?她发现自己接不住陆夕惜的戏,她被碾压了。
白苏愣在那里没反应,安导也不喊“咔”,陆夕惜最怕尴尬了,只好自我发挥起来。
她略微歪头,浮上一丝浅笑,陷入沉思:“我只记得,阿娘是京城长大,最爱吃东街那家糕点铺子里的桃花酥。边关没有,爹爹时常托人从京里带来,每次阿娘只吃一块,剩下的都给我和哥哥吃,她明明那么爱吃的……”那两颗泪珠终于落了下来。
“咔!”安导喊了一句,“过,休息一下。”说完红着眼眶躲到一边,乐姨忙跟了过去。他也是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是姐姐抚养他长大,也许是年纪大了容易伤感,陆夕惜那段话让他想起难熬的那段岁月。
导演喊完咔,陆夕惜立马从戏里出来了,擦干眼泪后接过小夏递来的保温杯,就着吸管喝了一口红参泡的水,立马元气复活。
然后对一边还在发呆的白苏说:“白苏姐,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白苏:“什么?”
“你刚才揪掉了我好几根头发,最好做个脑部ct,手抖有可能是帕金森的前兆,要赶紧治疗的不然后期会很严重。当然了,你也别太紧张,你这么瘦,也可能是甲状腺亢进,总之还是去检查一下的好。我几根头发不重要,你的身体健康很重要。”
她小嘴叭叭的,说完趾高气扬抱着小本本去摄像机边看回放了。岳柔然说过,看自己演的戏再分析,会有很大收获。
“你!”反应过来的白苏气得跺脚,又无可奈何,对她的怨恨值暴涨,同时又多了几分危机感。
片场边的周启笑着问身边人:“戴老师,您觉得怎样?”
“很有天分。”戏剧学院退休教授,老戏骨戴求真笑着点头。
“要不要考虑收个关门弟子?”
“看看再说。”戴老背着手笑着离开了。
##
上部《寻丹记》她的角色是配音的,配音角色是不能角逐奖项的,这部电影安导决定用原音,所以她每天很早就起来跑步练台词。她是实力派歌手,气息够长够稳,再在乐姨的指导下突飞猛进,咬字清晰,轻重缓急把控得越来越好。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有没有陆夕惜的戏,她都是第一个到场,最后一个离场,抱着小本本边看边记,看谁有空就去缠着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