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没有看向房中之人,迅速的一个转身将房门关上。许是她的动作急了一些,房门发出了“啪”的一声巨响,将许烟吓了一跳。她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不远处便响起了一道极富有磁性的声音:“陛下慌什么?”
许烟原本焦躁的心在听到这道声音的一瞬间就平复了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向那人的方向走过去,只是依旧没有敢抬头看他一眼。她的视线中只有他那一片纯白色的衣角,随着她走来时带起的风而飘动着,好看极了。她被这道风景恍了神,没有刹住脚步直直撞进他怀里。
这一撞别提她没晃过神来,那人也明显没反应过来。许烟的速度很快,她甫一明白过来便要挣扎着起来,却感到揽住她的那人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将她稳稳地扣在他怀中。
许烟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想起前几日听那些下人们说的流言蜚语,心下顿时慌了神。她不想再让他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纠缠,更不想他这个样子是因为她的缘故。就在她要对他说出放手的话时,她听到了他的叹息。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像是整个房间都生了温。她知道自己此刻在他的眼里一定很狼狈,耳根子必定完全染上了红晕。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样子,这一切也该是时候有个完结了,她不想他也像那些宫人们说的那般误会了她。
想到这里,许烟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面前之人推了出去,低下头断断续续地道:“对不起啊云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没站稳,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被她推开的云起听到她的解释后,表情由一瞬间的惊诧转为微笑。他也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许烟紧张的解释,格外有趣。
许烟好不容易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却没有得到眼前人的一丁点回应。她有些窘迫地抬起头确认情况,却正对上了他含笑的双眸。她的脑海里“轰”的一声,那些剩下的话就像云雾似的全都消失不见了。云起看着她这幅呆傻的模样,微笑着对她道:“我知道了,所以陛下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许烟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她今天的大事,差点就忘了!她掏了掏衣袖,摸到了那两样东西后正欲拿出来交给他,而后顿了一下,看向了云起。似是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一般,她将手重新拿了出来,而后对云起道:“你先跟我过来吧,我们坐下来再说。”
云起看着她这系列神神秘秘的动作,也没有任何质疑,非常配合的跟许烟走到了不远处的书桌旁坐下。许烟看他坐了下来,这才从衣袖中掏出了那两样东西放到了云起的手心之中。
云起看着手掌中那小巧精致的木牌和一枚靛蓝色的荷包时恍了神。许烟瞧着他的表情压根看不出什么悲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往前探了探头,试探着问他道:“你喜欢吗?”她不说这是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弄来的,她害怕他会因此拒绝。
云起看着许烟那双灵动的眼中满装着担忧与不安,默默地将手中的东西合得更紧了些,随即对许烟露出个宽慰的微笑道:“
谢陛下,我很喜欢。”既然她不想告诉他这是她多么辛苦才弄来的,他便也不欲拆穿她。
许烟听到了答案,终于舒了口气,有些感叹的说道:“你喜欢就好。”而后将视线收了回去,再不敢看他一眼。许烟从来就是胆小的,她一边不受控制的被云起所吸引而拼命的靠近他,另一边又害怕她的举止会伤害他,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只能这般试探着,以含蓄的方式表达着她的心意。
云起看着她重新低下去的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的勾起了唇角,随即将手中的东西握得更紧了些。正当两人的气氛重新降至冰点之时,云起突然对许烟道:“今日早朝听闻陛下要去当乞巧节上的天女了?”
许烟听到他这么突然的问题,险些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她一边开心着云起终于和她主动说话了,一边又在为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天女而犯愁。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是啊,原本根本就没有我当这个天女的道理,我也压根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可是谁叫他们今年没协商好,无论选了谁的女儿,剩下的人都不乐意。最后就在陆淮那家伙的撺掇下,愣是把我给弄到了这个天女的位置上。”
云起看着许烟愁眉不展的模样,嘴角轻勾起了一抹弧度。他以一贯温柔的口吻问道:“陛下为什么不想当天女呢?天女的衣服可是由民间一百位最出色的绣娘织足足一百多天才能完工的,平常的姑娘家不说别的,就算是为了这身衣服也会争破头皮抢这个名头的。”
许烟倒是没想到天女的背后还有这么多讲究,听到云起说的什么一百个绣娘的时候她简直张大了嘴,不由得感叹道:“我的天哪,一百个?!不久几块薄纱吗,我前几年偷溜出去看的时候还觉得怎么这么不用心,就给天女穿这么几层薄薄的纱能遮住什么?况且大晚上的不冷吗?”
云起被许烟的反问问得哑口无言,他忍不住失笑,怎么他的丫头跟别人的脑回路这么不一样呢,他压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问题。正当云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的时候,许烟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说的话的问题。
许烟哀叹一声,她怎么就这么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呢?这下可好,她原本还想着靠这两样东西收买他一下呢。这么一来,别说收买他勾引他了,她原本的形象也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