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觉得那些平静的时光最容易使娶溺其中,倒并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而是这背后总是酝酿着人们想象不到的风暴,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一法的由来。
许烟在许国的这两三,除了先前那一两忙于彭月和千机阁的事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事要去做。之前耽搁下来未处理的诸如何洵和那房间里声音的事她还没有出手。她也不清是为什么,或许只是下意识的逃避吧。
她明白这之后一定藏着什么她所不能解决的问题,而这问题越晚揭露造成的后果也会越大,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去面对,她害怕那背后是足够吞噬她的洪水猛兽。她放任自己不去处理这些悬而未决的事情,以至于她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还身处高位的缘由,她失了初心。
倒是迎春这几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每次与许烟对视时,许烟都能看到她眼底的犹豫。可许烟却没有主动捅破,不是她不想问清楚缘由,而是她明白,一旦她问出口,那么这些浮于海市蜃楼之上的平静幻象便会通通被打破。
幻象之所以被称之为幻象,就是因为它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只是许烟没有想到,那一会来得如此之快。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许烟刚刚上完朝回来,正看着面前这一堆奏折发愁,门外忽然传来了叫嚷声。她蹙了蹙眉,示意身旁的迎春出去看看情况,而迎春就像失了魂似的站在她身旁,任由她叫了两三声都没有丝毫反应。
“迎春,迎春!”许烟提高了音量,终于唤回了迎春的神智。迎春茫然地看向许烟,对上许烟眸子的一瞬间,她的脸色一变,忙跪下对许烟道:“陛下,奴婢失职,还请陛下降罪!”许烟疑惑地看着迎春,最近她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由不得她不多留意。
许烟想问问这背后的缘由,可是嘴张了又合,几次之后她终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摆了摆手对迎春道:“无事,你日后多注意些便好。出去瞧瞧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得如此慌乱?”
显然迎春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的脸色愈加阴沉,对许烟福了福身后走了出去。迎春出去后,外间的声音渐渐了下去,可很奇怪的是,许烟再也看不下去这些个奏折,心绪皆由外间的事牵引了去。她烦躁地翻了两页奏折,心想迎春怎么还不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处理这么长时间?
正当她等不下去准备出去一探究竟之时,御书房的门被“唰”地一下推开,许烟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熟悉的人影迎面向她扑来。许烟下意识以为那人要对她不利,侧身一躲避了开来。但那人没有注意到许烟这番动作,她跪倒在地,不停抽泣着道:“陛下!陛下奴婢知错了,还请陛下救救无箐吧!”
许烟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地上这个不停为她磕着头的女子究竟是谁。初秋的双目红肿,眼泪纵横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曾经半分灵动的模样。她衣服散乱,发髻的一边也已松松散散的垂了下来。可她完全不注重自己此刻的形象,仍不停地在对许烟磕头求情。
许烟看到
她的一瞬间,忽然有一种暴风雨已经来临的感觉。这就是前奏,是暴风雨的开场。她努力抑制住自己心间这些不祥的预感,对身旁的迎春使了个眼色。迎春立即叫两名内侍过来,一左一右的控制住了初秋。
初秋哪能想到这个场面,她惊恐地抬头看着许烟,嘴里含混不清道:“陛下,陛下奴婢是初秋啊!陛下您救救奴婢,求求您救救奴婢!”
许烟压根没有要对她怎么样的意思,她只是想让两个人制住初秋,不要让她再磕头,以免伤了自己。许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些对初秋道:“初秋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讲。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到这里,初秋的眼神饱含着怨毒刺向身边的迎春,就算只有这一眼也够许烟看得清楚。许烟不禁看了眼迎春,难不成迎春也和这件事有什么牵扯不成?还没等她想个明白,便听到初秋讽刺的声音响起:“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迎春应该早就告诉陛下了吧!”
还没等许烟反应过来,迎春便一巴掌扇在了初秋的左脸颊上,直将她的脸扇得偏向了一边。迎春的手轻轻颤抖着,可声音却努力维持着严厉对初秋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陛下这么话?”很显然初秋也没能反应过来迎春打了她一巴掌的事,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许烟明白迎春此举是为了保住初秋,她害怕自己会罚她,便索性由她来动手,让自己消气。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而她却什么都还不知道,但是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想的,竟都是一副她早就应该知道聊样子。许烟内心万分的无语,我又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怎么能件件事都面面俱到呢?她忙对迎春道:“迎春,你先讲讲究竟是什么事吧。”
迎春犹豫地看了眼押着初秋的那两名内侍,许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咳了两声,对那两名内侍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们。”见他们二人退下后,迎春才叹了口气开口道:“陛下可知云太傅私自将僧人带进宫的事情?”
许烟早就猜到了是初秋和无箐偷情的事,可偏偏她又不能告诉她们她是早就知情的,于是便只能耐着性子听迎春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