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非要那小男孩不可,只是觉得岑明止这样阳奉阴违的行为很不将他放在眼里,把他看不顺眼的人招到了跟前来,是在打他的脸。
岑明止叹了一口气:“言喻,这个工作的强度有多高,你不是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感到辛苦,时常会有不想再做下去的疲惫。
“那就多招几个。”言喻说:“岑明止,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公司你说了算”
“……”
有很多人都这样说,说言氏是他岑明止的一言堂。
说他一个外姓人,仗着老的老,小的废,便将公司当作他自己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
岑明止没有办法跟他们解释,他从没有这样的想法。老爷子虽然身体不好,但依旧坚持着过目每一份重大文件,岑明止可以定夺小事,但还远远谈不上大权在握。
至于言喻,他恨不得言喻能幡然醒悟的心情,也并不比老爷子少。
其他人说岑明止拦不住,听得多了,便一笑而过。
但从言喻口中说出来,当真讽刺万分。
岑明止默不作声,蹲下收拾玻璃碎片,捡起来拢在掌心里,免得言喻自己踩到。
那些碎片看起来锋利危险,其实只要小心一点,捡起来的时候并不会伤到自己。
但他这样消极抵抗的态度更令言喻生气,言喻噌得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来,一脚踢在了岑明止的手背上。
刚起来的碎片瞬间掉了一地,其中一块的尖角过岑明止的指腹,割破了皮肤。
岑明止愣了愣,血珠渗出来了才抬头,对上言喻也是一怔的视线。
他们之间很少这样。
言喻自知自己脾气不好,对那群狐朋狗友和小情人从来都是有火就发,但很少在岑明止面前发作。因为岑明止脾气温和,也几乎不会惹他生气,也因为他觉得岑明止和其他人不一样,算是自己人,不该拿来发脾气。
“……别动。”言喻蹲在他面前,抓住他受伤的手,也不嫌脏,把那一点点血迹舔掉了
岑明止静静看着他半阖眼皮下的睫毛,看着他露出的一点心疼与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