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尽力。”拓跋玉呼地收回如有灵性一般的飞挝,缠在腰间,微咳两声,嘴角滑出的那一缕红丝更长更现了些。
“单打独斗,看来只有令师尊亲自出手了。”长叔谋点点头,轻轻地呼了口气,道:“不过他这一次伤不得轻。如果他先前不用掩护跋锋寒逃走而受了伤创,相信我们今天个个都不会太好过。”
“他走不是怕我们。”拓跋玉一指远方飘飞而来的数道黑影,尽量放轻声音,道:“是那些人,让他急急遁走的……中原,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
刚才射了徐子陵一记毒匕首的白纱蒙面女子一看徐子陵不见人影,急射到钱独关的身边,问了两句,急得她一跺小蛮足,也不理钱独关的伤势到底如何,率众向一个方向追了过去。那几个黑影一直缓缓飘飞在那个体态婀娜姣好无双的蒙面女子身后,似缓实速,无论那个女子如何提速,把身法一提再提,疾如闪电,那几个黑影还是缓缓相随,偏偏又不落下一丝一毫。
其中有一个最高大的,临走之前,把眼睛往这边看了一下,他看的目标似乎是拓跋玉和长叔谋。
那眼睛墨黑如晶,妖魅无比,看上去根本不像正常人的眼睛。
那目光有如实质长剑,就连拓跋玉,让那个黑影看了一眼之后,眼睛也眯了起来,似有针刺。长叔谋的眼睛也不好受,像一个人受到了天空阳光的强照一般,两目仅余一丝,眼角还在不断抽搐。他与拓跋玉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惧。
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太阳暗淡无光,它仅仅只能在层层的密云的边上涂上一抹的鲜红,就如地面上那挥洒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
徐子陵知道今日大战难免,自己一直以来低调默默发展,也忍了相当久了,是时候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了。记得东溟夫人跟他说过,一直隐藏身份是对日后的发展有好处,不过如果他大肆宣传自己的理念,让世人知道他的治理方法,那么一些做伪善或有意洗黑转白的势力就会学着点,善待百姓,不敢再太放肆,就是一些残暴势力,也会收敛不少。
虽然自己苦一点,可是天下百姓却能真正受惠,这一个死猫虽然难吞,他也得咽下去。
毕竟,他也是百姓的一分子,他也希望大家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而不是做别人的牛马。
徐子陵一路疾奔,跑到之前自己休息过的那个小山谷,跳进那个飞瀑小潭里洗尽身上的血污,又换上干净衣物,再摆上草席,拿出肉食酒水,一边开吃一边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反正迟来是来,早来也是来。
徐子陵为了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更加顺心些,决定抛开以前的顾虑,来直接跟他们一次‘对话’,等日后再跟李世民摊牌之后,那他就不必再掩饰争霸天下的决心,因为就算他不跟李世民及天下人摊牌,宋家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免费帮他宣传的机会。
等到迟些飞鹰曲傲一死,他想再掩饰,也绝对藏不住了。
不过,他如果再来一计,那么相信有明又有暗的身份,他的江湖之行远远会比以前有意思得多。
当然,这么有意思的江湖之行,得首先通过今天这一关,如果这一关通不过,那么他还是收心养性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了。徐子陵心结尽解,心情极是愉快,边吃边笑,最后一看对方还找不到这里,干脆美美地睡上一大觉。
直到日近黄昏,落日西沉,才有人影向这边缓缓而来。
“喂。”小鹤儿看着天色渐晚,可是陈老谋还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不由又有些恼怒地推了正在躺椅上高枕而眠的陈老谋一下,不满地道:“你怎么搞的,你那个徐公子那么晚都还没有回来,他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陈老谋伸手在小鹤儿的头顶上轻拍了一下,道:“小乌鸦嘴,公子不回来,肯定有他的理由或者有他要忙的事,他可是一个大忙人,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啊?公子要我们在这里等他,我们乖乖地等下去就是了。你要累了,就去睡会,饿了,就吃点东西,反正只要你不走出这个大院,做什么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