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轿子众人抬,功劳不能自己都独吞了,杨天风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在后世,在他的记忆中,无数的人,有了成绩都喜欢把“感谢领导,感谢同事”挂在嘴上当歌唱。感谢领导什么呢?人家什么也没为你做,你也得感谢人家。至少,人家没找你的麻烦呀!感谢同事什么呢?感谢大家不要犯红眼病,不要在背后捅自己。
古今一理,对军统豫东组,杨天风是狠狠夸奖了一番,什么其提供的准确情报奠定了胜利的基础。马组长更是英勇无畏,冒着生命危险多次身入虎穴,侦察敌情。终于获知了敌人的火力配备、人员组成,为攻取永城打开了胜利之门云云。
当然,不是白夸,杨天风顺便还有封私信送给了马玉名,无非是请求人财物及情报方面的支援。爆破专家、电报员、电台、枪枝弹药等等,名目繁多地列了一大张纸。
对此,马玉名并没有感到厌烦,反倒觉得杨天风是个干大事的,支持他是双方都有利的事情。给上头的电报已经发出去了,他斟酌着尽量帮杨天风捞些物资,过些日子见了面,气氛能更融洽,关系能更亲密。
黄泛区暂时是安全的,在县城这里也没有大的作为,马玉名已经决定率领本组的主要人员前往芒砀山,在那里向敌占区开展工作。
这样一来,他就更要依靠杨天风的军队,虽然他极想将指挥权夺过来,但起码在目前是不太可能的。杨天风已经先后从涡阳县抽调了两批,共三百多人的部队,这些可是他信得过的子弟兵,马玉名想进行渗透也是需要时间的。
马玉名再次翻开《波亚战术精义》,这是杨天风特地派人从永城送来的,用的是不知从哪找到的石板印刷机。尽管字迹潦草,有的地方也不太清晰,但对于马玉名这种搞情报工作、思维极为敏锐,而且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家伙来说,这本书却让他激动不已。
如果这本书早一年出现,马玉名可能会嗤之以鼻,随手扔进垃圾箱中。全面抗战爆发之初,国民党只重视正面战场,“重视正规军,各地区仅有少数自卫军义勇军,类似游击队之组织”。
但是随着平津、晋冀和江浙等大片国土的沦丧,国民党正规部队的迅速溃败,许多有识之士深感中国“以劣势的装备,光是同敌人在一点一线上争胜负,一定得不到很好的结果”。于是“全面战”与“全体战”的论调,就成为当时最流行的术语。
国民政府也意识到了这点。为顺应新情势,军委会在1937年12月13日策定新的计划,指出“国*军以确保武汉核心,持久抗战,争取最后胜利之目的,应以各战区为外廊,发动广大游击战”。
1938年1月8日,蒋zs又在汉口召集重要军事会议,研讨对敌战法。在此次会议上,白崇禧提议:在战术上,“应采游击战与正规战配合,加强敌后游击战,扩大面的占领,争取沦陷区民众,扰袭敌人,使敌局促于点线之占领。同时,打击伪组织,由军事战发展为政治战、经济战,再逐渐变为全面战、总体战,以收“积小胜为大胜,以空间换取时间’之效”。白崇禧的建议被蒋zs采纳,随即通令各战区加强游击战。
当然,蒋zs逐渐重视游击战也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华北沦陷后,国民党部队,尤其是嫡系部队,几乎全部撤退。八路军深入敌后,很快得到发展,建立了大片根据地。正是华北的教训,使蒋zs警觉起来,上海、南京失守后,他特意把韩德勤的部队约十万兵马留在苏北,皖北也留下了廖磊的七万部队。
汉口会议的召开,标志着国民党敌后游击战术思想已经初步形成,但与之不相匹配的却是游击理论的匮乏。当然,五次“围剿”红军的经历,对国民党军事思想的转变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国民党从中了解和熟悉了游击战术,并且有了部分的研究和运用。
形势的发展,将敌后游击战推到了持久作战的战略位置,也使得杨天风所写的《波亚战术精义》更加具有轰动效应和实用意义。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马玉名的思索,门一开,近日从洛阳到来的副组长廖文忠走了进来。
“组长,事情都办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廖文忠清瘦高挑,象个竹竿,也象个学者,冷静而从容。
马玉名伸手示意廖文忠坐下,微笑着说道:“刚刚从洛阳赶过来,又要劳烦你再回去一趟了。”
“组长客气了,为国效命,不敢说劳烦二字。”廖文忠面无表情地说道。
马玉名点了点头,拍了拍桌上的《波亚战术精义》,推到廖文忠面前,缓缓说道:“除了筹集物资,招集人员外,将这本书尽快印刷出来,找最好的印刷所,用最好的纸,然后派专人交给戴局长。剩下的事情,咱们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