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垂在膝上的手骤握成拳,强自镇定道:“我跟他又不熟,我怎么知道?遗嘱在这里不就可以了?”
程昱淡定自若地坐下,两手在胸前交叠,“但我似乎查到,在出国前夕,这位律师的账户有一大笔进账,而汇款的账户正是夫人名下的。”
他直直看着程母,一字一句道:“这么一大笔的‘旅游基金’,二位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所说的那样不熟啊。”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再度被人推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将一个形容狼狈的中年男人给推了进来。
男人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西装,身上沾了不少尘土,裤腿还缺了一块。鼻梁上的眼镜镜片碎了一片门牙还被磕掉了一半,与这装修得精致简约的会议室显得格格不入。
在场都是程氏的人,即便他成了这幅模样,却还是有人很快认出这人就是程氏的法律顾问刘律师。
一直抱臂靠着门边站着的庄穆玄这时候开口了,他指了指那个刘律师,“我特意过来,是来送礼的。”
他说得轻巧,程母却心虚得不行,连嘴唇都抖得厉害,甚至连指甲因为用力过大而陷进掌心都毫无察觉。
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她明明已经确定过人已经上了飞机,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庄穆玄看了那男人一眼,“刘律师,把跟我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吧。”
他音量不大,刘律师却吓得一哆嗦。
将他抓回来的庄穆玄的保镖似乎是得了命令不能揍他,至少不能揍在肉眼可见的地方,但却没少变着法子让他吃苦。
右腿缺掉的那块西裤,就是被“不小心”遇到的大狼狗给撕掉的。
想到那条连喘气都哼哧作响的大狼狗,刘律师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他避开程母朝自己投来的几乎能将人扎穿的视线,艰涩开口道:“关于……关于程董留下的遗嘱,其、其实都是我设法伪造的。”
“在我担任程氏法律顾问期间,程董从未与我正式提起过订立遗嘱的相关事宜,但他曾数次与我提起过,程昱程少爷是他最为嘱意的接班人。”
说到这里,刘律师已经冷汗直冒。
他扶了一下下滑的眼镜,抖着手指向程母,“是程夫人,是她找到我说要合作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还替我安排移民的事情,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同意了。”
这番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令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程苏苏母女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