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演戏……”邓小贤一脸无奈道:“要不还是我来吧,怎么说我也是票友来着。”
“休想”闲云少爷咬牙切齿道:“不就是翻跟头,然后被打倒么,我来就是了”
“哈哈,真有点焦赞的意思了。”王贤和吴为看他那张愈加狰狞的大花脸,一起笑起来。
邓小贤却是笑不出来,本来他是故意为难闲云,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好顶上的。谁知道闲云少爷竟有股子二杆子精神,根本不松这个口。这下自己没机会表现还在其次,要是演砸了、露了馅,岂不误了大人的事?
吴为和王贤却好似没这份担心。待王贤和闲云换穿上从那俩人身上脱下来的戏服。再把头盔、髯口之类,不上场不会戴的物件递给两人,又叮嘱了一番,才打开门送他俩出去。
两人惴惴的穿过长廊来到前厅,一进去,班主便呵斥道:“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又去于龌龊事了?”
两人登时大窘,连王贤这种厚脸皮的,都吭吭哧哧不知该如何作答。屋里头人哄堂大笑起来,有个穿着武将戏服的男子给两人解围道:“赶紧过来吃饭”
王贤一看那装束,就是邓小贤所描述的汤延昭,,赶忙和闲云过去坐下,汤延昭,不咸不淡的数落他们几句,就让他们吃饭了。
两人耽搁了不少时间,只草草吃得几口,戏班就出发了,天黑时分从后门进了张府,直奔设在后花园的戏楼。张府就是原先是东莞伯府,洪武末年就绝了嗣,被朝廷收回赐给了张永的父亲张麟——那位太子爷的老丈人。是以虽然张永只是从一品的都督佥事,府上却是伯爵的规制,有一座很气派的戏楼。
戏楼三面敞开,一面留作后台,此时戏台上漆黑一片,后台却灯火通明,众戏子在忙碌的化妆,乱成了一锅粥。王贤和闲云不用再化妆,跟在那汤六郎,身边装模作样的端茶倒水。旁人见状笑道:“平日也没见你俩这么孝顺?
“今天才知道师傅是真疼俺们。”王贤含含糊糊的回一声,旁人倒也没有起疑。
那杨延昭描好了脸,戴上髯口,小声对两人说道:“咱们是第一场,上台后你们俩就紧紧跟着我,我走你们就走,我坐你们你们就站在我身后,等我说,‘焦赞,你和排风姑娘比试比试,你就上前,杨排风二话不说便开打,你装模作样躲闪,然后顺着她的烧火棍,翻八个跟头……这个你排练过的,没问题吧?”
“没。”闲云含糊应一声,但他哪知道这戏该怎么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问题就好,我退场你们就跟着退场。完事儿后头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可以自由支配。”
“好嘞。”王贤呲牙笑笑,那张大花脸在镜子中分外狰狞。
突然听得一声云板响透张府,前台点燃数十盏灯光,照得戏台亮如白昼,紧接着便听有观众叫好,原来已经有翻跟头的龙套在暖场了。
“快快,准备上场了。”有人过来催促一声,杨六郎便起身拿起马鞭往幕布后面走。王贤和闲云赶忙紧紧跟上。
“跟太近了。”汤六郎,见两人要贴在自己屁股上了,不禁一阵恶寒道:“距离三尺,不要远也不要近。”
见不用那么变态,两人也是松了口气,赶忙和他拉开距离。
一段演奏后杨六郎上台,上台后和扮演杨排风的旦角一阵唱念,过了一回儿,突然听他说一声:“焦赞,你和排风姑娘比试比试,不可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