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从无边的天际处消失,天色不再明朗,但屋子里的视线并不受阻,足以
让箫池鱼看清箫池月面庞上的每一分神情。
下睑的睫毛轻轻抖了抖,箫池鱼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问道:“是吗?我到是未曾留意,五姐姐可是闻错了?”
她素日里只爱些花香、果香类的天然气味儿,于熏香一道上很少沾染。
箫池月复又拿起帕子用力吸了吸,信誓旦旦道:“错不了,这是百濯香,十分珍贵,且一旦沾染在衣料上,没个三四遍的清洗是很难消除的了的,这帕子上的气味儿虽有些消减,但绝对错不了,咱们府里,只有四姐姐爱用这款熏香,我时常在她身上闻到过呢。”
说着,箫池月又拿起帕子端详了一阵,眼眸凝着那两朵杜鹃花,呢喃道:“说起来,我恍惚到觉得这帕子有些眼熟,四姐姐身边的杜鹃好像在我跟前儿使过。”
箫池月说完话,半晌不见箫池鱼出声,只低垂着脑袋,于是疑惑道:“七妹妹,你怎么了?”
箫池鱼回过神来,定定望向箫池月,直截了当道:“五姐姐,我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安国公府的人口不算很多,但府邸的占地面积极广,原是端慧长公主嫁来后,府内又往四周新扩了一片地,以示对公主和皇室的尊重。
按理公主出降会有自己的府邸,如端淑长公主一般,十分富丽堂皇,但端慧长公主愿意为了夫婿与婆家一道相居,这在当时还是一段佳话。
绕过这片葱绿园子,便是府内小姐们的居所,箫池瑶住在西边,这会儿正在镜前梳头,房门虚掩着,有丫鬟进来禀报,说五姑娘来了。
箫池瑶并不惊讶,闺阁日子多是无聊寂寞,箫池月偶尔回来寻她一道玩耍。
待箫池月进屋落座后,方才通禀的婢女复又奉上一盅茶盏,继而又留在屋里服侍二人。
闲话几句后,箫池月便命贴身丫鬟将帕子拿出来,笑道:“今儿我在花园里赏花时无意捡到了一方帕子,看这样式,隐约记得是四姐姐你屋里杜鹃用到过的,帕子这东西轻易丢不得,我想着本就要来寻四姐姐叙话,便顺道带过来了。”
箫池瑶不疑有他,叫一旁立着的杜鹃仔细瞧瞧,杜鹃拿了帕子,心里一记石头终于落地。
这帕子丢了有几天了,她也记不得究竟是遗落在哪一处了,私心里总害怕是丢在那农妇处了,但又不确定,亦不敢声张。
若让四小姐知晓她的帕子可能遗落在农妇那里,定有她一顿好果子吃,不过还好是丢在府里。
于是笑吟吟感谢道:“奴婢多谢五姑娘,这帕子确是奴婢所有。”
箫池鱼道:“那你可是瞧仔细了?”
杜鹃言之凿凿道:“不错,这杜鹃还是奴婢自个儿绣的,哪里会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