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点点头,圆润的脸蛋染上一抹正色:“小姐放心,奴婢照您的吩咐都办好了,想必提学司遣去传话的人,这会子已经到程家了。”
提学司掌管一方科举学政,该地的一应监生、秀才以及诸多学正要事全都由它统筹安排。
丹州这一任提学官正是箫池鱼的祖父,老安国公的门生。
“那便好,”箫池鱼颔首。
对于一个出身书香世家,走科举之道的人来说,再没有比断了他的科举念想更为诛心的惩罚了。
程怀文背信弃义在先,心思歹毒在后,如此品行实在堪忧。
他即便有真才实学又如何?
德不配位,他日若是入仕,未见得就是一心为民之人,既如此,她也算是未雨绸缪,替民劳心了。
就当是给宛姐姐出了一口恶气。
程府。
送走提学司前来传话的一干人等,府中气氛低迷,一片愁云惨淡,上到主子,下到奴才,全都哭丧着一张脸。
程老爷更是一颗心沉入海底,从头凉到尾。
革除秀才的名号,对于一个书香之家而言,说是天塌了也不过分。
大庆科举三年举办一次,原本长子已经有了秀才之名,凭他的文采,只等今年秋闱乡试,不说解元,得一个举人也是轻而易举。
明年春闱会试,他程家大房这一代,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现在没了秀才这层身份,于乡试无缘,如此一来又是三年光阴,届时朝代更迭,又是另一番□□象。
且日后即便参试高中,也难保不会被人提起这段往事戳脊梁骨。
程夫人捏着帕子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
程怀文也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双目无神,消怠颓废,再没了往日的翩翩公子形象,木木的瘫在座椅上,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