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右手把那只小小的水果刀恭敬递到了她的面前。

    血珠无法在刀面凝结成型,像是抽象画作,不规则地融合在一起,受不住重力撕拽,不断地往下滴落。

    江雪像是突然惊醒,有点古怪的问他:“威胁我?”

    在座的除了他们两人,都不会讲国语。

    他们仿佛身处在某一个隐秘的屏障里,隔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

    语毕,江雪没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只是对着陆曼丽喝骂:“你人是死了?还不叫医生过来。”

    陆曼丽如梦初醒,慌忙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跑去喊人。

    这茬算是过去了,叶中美长舒一口气,又在心里骂了江雪两句,见到这么多血未免有些发晕,却被江雪拽了起来往门外带。

    另外两个也哆哆嗦嗦,相互搀扶着往外走。

    “对了。”江雪在门口忽而回头,声音刻薄:“别忘记,把我的东西亲自送到叶府。”

    陆寻捂着伤口,冲她扬了扬下巴,言语客气:“一定。”

    叶中美好比躲瘟神,将她送回家,即刻指使着司机开走。

    宋妈妈一见她便大呼小叫,确认那些血迹并不属于她后才稍稍平静,又嚷嚷着要去告诉叶先生。

    “再过十年也无别人欺负我的份。”江雪不耐烦,“不许告诉叶中信,我要睡觉了,你莫吵。”

    她上楼就瘫在了床上,宋妈小心翼翼拿着湿热毛巾替她擦拭血迹,见她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再有动静。

    今夜的月亮颜色很深,像血一样,是那一夜透过小洋楼窗户瞥见的树影子里的月色。

    那年她十三岁生日,紧张地躲在门的背后,一根手指抵在了唇前,示意赵宛月不要出声。

    赵宛月被吓得哆嗦在床上,两个女人一起提心吊胆,听着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许是右边村子那个瘸腿的老头,或者镇子上无所事事的流氓,眼馋赵宛月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总之江雪手里拿着生锈的水果刀,痛下决心要给这个杂种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