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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可能是富贵到特战队以来最郁闷,最彷徨的日子。
每天除了残酷的训练,就是要应付调查组无止休的盘问。尤其那个李处长,每次询问的时候总会从厚厚的镜片后面射出一种极不信任的眼神,富贵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一丝阴险,他回答提问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就像走在一根下面是悬崖的独木桥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每次站在那里,就像别人做了坏事,自己反被冤枉的小学生,无助地站在那里等着老师或者家长严厉的盘问。而这种盘问的结果,往往就是被毫无根据的惩罚——尽管自己会辩解,可是,那种辩解对于严厉的家长或者老师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他们从心里就不存在信任感。
那种气氛,让富贵和战友们感到很压抑,他知道这种压抑在暗暗地迫近他们的忍耐底线,心里忍受已久的怨气在这种压抑下慢慢膨胀,一股股怨愤在心里沸腾着,就像一座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静静地等待着喷发的那一刻。
这天富贵刚下楼,看到小于怏怏地从作战室那边走过来。他知道下午调查组又找他谈话了,所以就停下脚步,希望能给自己的战友一个安慰。小于不时地和路过的战友打着招呼,看到富贵才停下来,脸上掠过一丝无奈。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富贵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无论什么语言在他们之间都是苍白的,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已足够。他静静地看着小于,许久,才对他笑笑。
小于避开富贵的眼神,漫无目标的四下看了看,才偏着头看着富贵苦笑:“没什么,都习惯了。”
富贵知道他说的习惯指的是什么,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他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拉着小于的手说:“还记得辛一说的话吗?别忧郁,再苦的日子都会过去。”
小于扭过脸,喃喃地说:“是的,都会过去的。”
富贵默然。
他真的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过去,那种漫无止休的问话真的让他感到压抑。
小于把他拉到一边,等路过的几名战友走远了才悄悄地说:“富贵,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的问话特有针对性,我有种预感,觉得黎明和杨爱国这次要出事。”
富贵心里一紧,尽管是夏天,可富贵似乎一下子掉进了冰窟,浑身感到一阵彻心的寒冷。这些天富贵总在揣摩着调查组的每一句问话,从他们的问话中,提到黎明和杨爱国的最多。
小于看着富贵的脸色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富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顿了一会儿才说:“应该不对,他们可是大队长的爱将,又是特战大队四虎之二,谁能把他们怎么样。”富贵话虽那么说,他只是安慰小于罢了,但心里也在为战友暗暗担忧。
小于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愿如此吧。”说完叹口气说:“走,看看这两个小子去,说真的,这事摊谁身上都不好受。”
刚要走,一辆车飞驰过来,在他们身边猛地停住,大队长从车上跳下来,风尘扑扑的一脸倦容。
富贵和小于上前敬礼:“大队长”。
大队长挥挥手,拍拍身上的灰尘说:“有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