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庭老将张须陀因情绪失控而仅率几十名亲兵就向瓦岗大首领翟让退逃的方向追了下去,但也并不等于隋庭各级将领中就完全的没有明眼人看出来:大帅此去太过冒险。
想是有人想到了,但由于张须陀启动得过急、过快,下达‘分头追歼溃兵’的军令后,张须陀就已经飞马率领着身边的几十名亲兵追了下去,致使其余的隋军将领根本就来不及对张须陀加以规劝、阻止。
因而,当张须陀冒冒失失的就沿着瓦岗大首领翟让等的退逃方向追下去后,自然也就有头脑反应灵活的隋军将领无奈的叹息着、赶忙聚集起一些处于自身附近的隋军兵卒,步上张须陀飞马急追的后尘,前去对主帅张须陀予以接应。
同样,隋军主帅张须陀亲临两军阵前之后、及暂瞬间所发生的波诡云谲的意外变化,也一直就在隋军留守大营将领们的密切注视之下。
此时,隋军大营中高高的敌楼上面,一直就站在上面密切的观测着战局进展情况的两名隋军的主要将领中,一名身材魁伟、身披铁甲、头戴铜盔、面如淡金、年近三旬、单把攥着一对儿四棱金装锏的大将望着主帅张须陀狂追而去、身影渐渺的方向惊呼出声:
“不好!大帅可能是中了瓦岗乱贼的诱敌之计了?近来攻无不取的瓦岗,安能如此的不堪一战?据传言瓦岗的勇悍之将为数颇多,彼等又安能轻易的就让贼首翟让来亲冒矢石?大帅此去性命堪忧!士信守好营寨,为兄马上统军出营前去救应大帅!”
边回首交代着,大将其实早已经惶急的大步向敌楼之下走去。
“叔宝兄所言大有可能?兄长快快速去!营寨就交给某了!”站在敌楼上的另一名身材壮硕、二十出头的隋军将领,边赶忙跟着往敌楼下走去、边忙不迭的回答、催促道。
从彼此之间的对话中已经可以区分出来:年近三旬、面如淡金的魁伟大将乃是张须陀麾下的几员主要将领之一秦琼、秦叔宝。而另一名二十几岁的壮硕将领,则是张须陀麾下的另一位主要将领罗士信。
很快,隋军营寨的营门又一次的大开,秦琼胯下黄骠马、手横虎头錾金枪、身背四棱金装锏一马当先的率领着一彪隋军就冲了出来,根本就不去关顾此时尚打得乱糟糟的两军对决的疆场(实际上是一边儿倒的隋军在追歼逃敌),而是直奔张须陀追击退逃的翟让等的方向随后急追而去……。
双方常规方面的军旅规范自然是大同小异。同样,在瓦岗方面的屯军大营之中,此时军中地位最尊的瓦岗首席大将单雄信,亦站在本方高高的敌楼之上在遥望着战场上的动态。单雄信的身旁,则分别站着瓦岗的数位主要将领房彦藻、郑颋等。
远远的遥望到战场上瓦岗军被打得狼狈不堪的丢人状况,一脸无奈之色的单雄信一时哭笑不得的直挠脑袋,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着:“怎么会打成这样、怎么会打成这样?再等一会儿军卒们还不被屠戮殆尽哪?郑将军、郑将军速去准备,马上出营发起……。且慢!又有隋军出营了!再等等,可怜儿郎们的性命……!”
喃喃自语、传出军令的同时,单雄信遥望到隋军大营又有军马开出,就忙又出言阻止住了应了声‘诺’就转身疾步想要走下敌楼前去点兵出击的郑颋。
待秦琼所率领的一彪隋军恍若无视打得纷乱异常的两军战场、直奔张须陀追击翟让等的方向疾奔而去之后,单雄信站在敌楼上的蹙目凝眉的沉思了一下,才再一次的传令道:
“看来,后出之隋军乃是前去增援张须陀老贼的!敌变我变。郑将军亦应马上率一军前去对大首领、总军师等予以接应,某随后就统军对隋军的大营发起突击。
另,据某观之,隋军大营中的军卒尚有两万余,仅靠昨日精选之五千精兵实是难以全面的击破隋军的大营。待某率军出击之后,房将军亦当整合大军实施全面的出击;既要对目前正在溃败的我军予以接应,又要配合某从多个方向对隋军大营予以牵制性攻击、配合某所率之军所发起的猛攻。我等定要借此一战来全面的击溃隋军!”
伴随着郑颋和房彦藻等的应诺,单雄信等就先后疾步的走下敌楼前去点兵出营。后发制人的瓦岗军,也就全面的展开了对隋军的大举进攻……。
天做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宛若像是‘自寻死路一样紧赶着前去成全李密的人生辉煌’的张须陀,率领着十几名彪悍的亲兵,衔尾一路追杀得拥护着受伤的大首领翟让狼狈而逃的瓦岗兵将丢盔卸甲、狼奔豕突。
一路极其嚣张的狂追出了几十里之后,张须陀及其所统率的几十名亲兵,不仅使数百名瓦岗的溃败兵将惨死在了他们的利刃之下,而且此时张须陀等也已经遥遥的望到了被将领、亲兵拥护着仓皇而逃的翟让的背影。
此时,一路大砍大杀下来已经血染征袍的张须陀并没有注意到:随着一路拼命的狂追、逐渐的堪堪追及落荒而逃的瓦岗大首领翟让等,双方均已经进入了一片林木丛生的丘陵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