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会有得。”
胡五妹原本是想当个地主,现在发觉自己要当官了,兴奋之余不免有些惴惴,自己可从来没当过官儿。
他被安排上了一个短期行政训练班,学习如何按照《行政手册》进行管理,为了确保这个前海盗能够正确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民政委员会另外委派了一套班子来辅助他,包括秘书和会计。自然也少不了政保总局派遣的工作
胡五妹原本跟着他当海盗的兄弟子侄还有听说他洗脚上岸之后来临高投奔的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想跟着他移民上榆林去了――有亲戚当官这种好处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但是民政委员会不批准这批热心的“积极分子”――要让他们去了,这安游乐市不就成了胡家寨了!去了个胡逊来个胡五妹而已。最后胡五妹只带着至亲的几户兄弟子侄出发了。
坐在胡五妹对面的人是郑二根,郑二根经历那次惊心动魄的夜晚之后就被抓了起来,在被连续询问了三天三夜,他以为自己大祸临头的时候忽然被释放了,没多久就被宣布成为安游乐市的派出所所长。即日收拾准备上任。
随同他去的,还有东门市派出所的几名同僚。而且每个人都晋升一级。众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升调搞得摸不着头脑。内中有人稍有头脑的,猜到多半和当晚独孤所长要他们装备起来向百仞城进发有关。
只是这是赏是罚却闹不清,说是赏,从临高突然就被打发到崖州的荒山野地里去,说是罚,郑二根当了所长,大家都提升一级加了工资。
土著警察一时间虽然闹不清其中的原委,但是知道自己十之是卷入了澳洲首长之间的阴谋之中。能留得一条命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人人言行谨慎,绝口不提当晚的事情。胡五妹在打牌的时候打听了好几次,全被郑二根以“忘记了”、“记不清”敷衍了过去。闹得胡五妹很不高兴。拍也越打越臭,四圈打完,胡五妹已经输光了他本月的工资和下个月的工资。
“,”胡五妹咒骂着,把充当筹码的几张纸条递给他,“继续。继续。”
“要打可以,”郑二根说,“不耍钱。”
“不耍钱还打个屁牌。”胡五妹骂骂咧咧,心想你赢了钱就想抽身啊。
“你的钱我一元也不要,”郑二根把胡五妹输给他的代充筹码的纸条全还给他。“要让上面知道我赌钱我就完蛋了。”警察的纪律中有一条就是严禁赌博。这是冉耀再三抓的纪律。
“真没劲!”虽然自己的工资又回来了,但是不来钱的打牌对胡五妹来说就好像美味佳肴不加盐。没了兴致,他的小肚子倒有点热烘烘的,有心想拿小老婆去去火,但这里是船上,全是一个挨一个的吊床,根本没地方干这事。
林功劳躺在吊床上,他家是船匠,自然不会晕船。然而林功劳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从过去百图村里横着走得“功劳哥”、“功劳小爷”,沦落到百仞公社里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员,每天早晨听着汽笛出工干活。而过去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和他打招呼的百图村的散工们,现在混上了正式工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落差让他的心理极度的不不平衡。
林显明几次想把他弄进造船厂当正式工人,但是林功劳的手艺毫无长进,在造船厂越来越多的运用机械设备,使用新的生产流程之后,新培养出来的学徒无论从知识结构还是动手能力上都超过了原先的手工业工匠。连林显明自己的地位都变得岌岌可危,更不用说引入手艺一塌糊涂的儿子了。
他就这样继续当着最普通百仞公社社员。有的不安分的林家子弟不想干活的,就去保安团报名当了兵。林功劳虽然喜欢舞枪弄棒,对当澳洲人的兵却没有兴趣――他觉得那是很傻的兵,排得整整齐齐的走路放枪也叫兵?再说他压根就不相信澳洲人能在临高待得长远。
吊床随着船只的摇摆晃动着,舱室里气味浑浊。有人因为晕船而呻吟,也有得睡着了,发出鼾声。还有人在说话聊天。林功劳睡不着,他百无聊赖的望着头顶的舱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把他和许多族里的人给送到崖州来呢?这是哪个混蛋出得主意?临高好歹还算繁荣。崖州这地方,可不就是所谓的“天涯海角”,专门流放犯人的所在嘛。
移民队伍中除了林功劳和他的一部分族人之外,还有陆家的一些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