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杀我。”
周遭闹哄哄的,有群人正在大声吵架,甚至动手,一时间现场乱作一团,身穿警服的男子处事不惊地瞥了一眼,开口厉斥了仅一声搅成麻花的吵闹顿时无声。
“继续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警察低头写着笔录,问话时会抬起头去看坐在对面的女人,“对方你认识吗?”
坐在警察对面的女人面容憔悴,随意用抓夹夹着的头发松松散散,额边散下来的八字长刘海遮挡了双眼,只有她不安时往后拨刘海才露出那双非常漂亮的眼睛,顶灯投到眸底细碎的光被阴影吞没,整个人的气质此时此刻给人一种破碎感。
岳桔音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总觉得有人要杀我,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盯着我,我洗澡,上厕所都盯着我……我我闭着眼,不,我不敢闭着眼洗头……睡觉……”
岳桔音情绪不稳定没办法详细说明情况,警察一方面送她回家。一方面开始调查她周围的人。
岳桔音回到家中反锁门拉上窗帘打开所有的灯,检查所有可以藏人的角落,电视声音调到满格,将自己完全塞进沙发里用厚厚的毛毯裹着,听着电视里传出分明欢乐活泼的歌,却突然转头前面惊喊:“谁?谁在哪儿?”
她警惕地盯着阳台映在白色窗帘上的人影,绷紧神经一点点靠近,面对一动不动的人影,她大气不敢出,伸手去拽窗帘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血液在身体翻滚发烫直冲头顶,击得她发懵两眼溃散。
哗啦——
窗帘迅速被拉开,一道白光刺进来害她猛地闭上眼睛,她惊慌地往后退不慎被一旁的花卉绊倒在地,防卫似的睁开眼瞪向人影的位置,只见悬挂在衣架上的白色长裙在微风中摇曳,透过窗玻璃撒进来的阳光里飘散着无数的尘埃。
岳桔音惊魂未定,心脏跳得很快,惊惧在大脑里上演着各种血腥的场面让她难以平复。
她身后的电视播放着综艺节目里的欢声笑语,仿佛也被双层玻璃隔挡在耳朵外面听也听不见,直到手机铃声才让她浑浑噩噩地动了起来,“张老师什么事?”
“这都快下午了你怎么还没来彩排啊,一帮人都等着你呢,要演出出了差错你负责得起吗?你还想不想上春晚表演了?”张老师语气并不刻薄,就是着急,“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回趟老家就那么魂不守舍的?”
岳桔音来到剧院彩排了几次,呈现出来的舞台效果都不理想,在台下看不下去的张老师到台上又问了一次在电话里问过的问题,末了,她说:“算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也别练了,实在不行你这个位置让小五顶了。”
岳桔音急了,她终于将遮掩憔悴面容的长刘海别到耳后,拉着张老师的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可以的,我好不容易才到这个位置,张老师,您是知道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说话颠三倒四的,张老师也没计较,让人替她那话本来就是唬人,看她也在尽心想要跳好又陪着排了一遍又一遍。
岳桔音从小到大一直学习芭蕾舞,刻苦努力才得到了这次重要演出的中心位,暂时放下杂念之后的彩排渐入佳境,一举一动展现出来的硬实力,也让她的姓名写在了几个月后的春晚演艺人员的名单中。
岳桔音身形颀长比例完美,身姿柔软似风中飘带,无可挑剔的舞姿在聚光灯下一次一次的绽放,她的脸无疑是无数次绽放中最为绚丽的惊艳。
很多人都羡慕她有往台上一站就抓人眼球的魅力。
岳桔音走下台看着投来的许多目光有些眩晕想吐,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出现重影,之前她很开心被那么多人认可赞美,可是现在她总觉得这些眼神里藏着一把利刃,准备乘她不备扎进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