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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妻主入赘之后,有一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娘却失踪了,不见了,之后大哥带着弟弟们找了好久,一直没找到。一个大活人,就这般人间蒸发了。
淑玉至今仍不知当初的自己是何种心情,雨停之后,他在河边的白杨林抚琴,弹的曲子,是娘教他的第一支曲,却因琴声曲响,惊动了暴躁的妻主,那一日也是唯一的一次,妻主对他动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这古琴也正是那一日被妻主砸碎的。
而今古琴已被他修好了,但曾经破裂的痕迹依然还在,就像是丑陋的伤疤刻在琴身之上,即便可以奏乐,可以弹曲,但到底是曾被砸坏过的。
为何就能不介意呢?
他想起淑君,想起浩铭,想起越宁,还有逸宣,莫不是他们梁家的小心眼,都生在他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他真的,学不会他们的大度。
即使他猜得到,逸宣他们之所以愿意放下仇恨,多多少少有着几分自己的原因。因她曾断言治得好自己,只这一点就已足够了。
可是,他自己这里,又如何能对一个曾经把自己扛进雪山,害他险些冻死,又曾几度施暴,害得他家兄弟遍体鳞伤的人,心平气和呢?
淑玉弯了弯唇,之后关上柜门,转身便又是一副淡然如雪的姿态,飘然雅致地行出了房门。
董惠莹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已是后半夜。她饿的厉害,前胸快贴后背了,于是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迷迷糊糊地出来找饭吃。
黑夜之中,灶房里闪着昏黄的火光。
逸宣坐在板凳上,正用一根木枝拨弄着地面的干柴,火光映在他脸上,为他镀上几分暖色,只是看他的模样,似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逸宣惊醒过来,抬头时暖暖的笑了,“我怕妻主挨饿,便守在这里。”
他扔下木枝,起身拿起锅盖,“灶坑里的火一直没灭,东西都还热着,您要吃么?”
“好,”她甜甜地笑着,“我真饿坏了。”
“看您似乎很累的样子,就没忍心叫醒您,不过二哥也说,您似乎胖了一些。”
董惠莹:“……”
挺了挺胸脯,她肉都长在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