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最爱吃蜜橘,没一会儿凭几上躺了一堆黄白的皮。
出了蒙池一路都是漫天的黄沙,不仅人迹罕见,连树木都少有。
她来朔北行了数月,对此地了解得差不多,心想要是早知荒成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来。不过奇怪的是来了朔北后,除却刚到蒙池时犯过的一次心疾,竟再没有过。
不知是不是应了师父的卦象,但她总不能在朔北待一辈子。
这个地方,她没想过久留。
念此,江舒窈透过车帘晃动的缝隙看向外,马车四周有兵马护卫,警惕周边动向。
她视线再往前,看见了黑马上的男人。或许是有了大都护这重身份的缘故,他与周围健壮的兵卒都不同。
霍绍身形不是肌肉彭起的壮硕,更偏向于挺拔结实。肩宽腰窄,双腿修长,夹马腹时可见的力量感,紧绷下像山林中有力凶猛的豹子。
江舒窈多看了两眼,想他这个大都护做的倒是尽职尽责,凡是都要亲力而为。
是她看得太久,霍绍终于忍不住回头,对上她的眼,“有事?”
江舒窈拿帕子擦掉手上的橘汁,一本正经地说:“本宫坐得乏了。”
霍绍笑她讲究,累就说累罢了,偏要说乏。他们一堆人男人骑几天几夜的马都不会累,也就她娇气,坐了会儿马车都受不。
“天黑能赶到会都,再忍两个时辰。”霍绍不由分说做下决定。
江舒窈暗暗咬唇,冷冷看他一眼,心道出了蒙池霍老夫人不在身边,他越加无所忌惮,她就不信没有法子治治这个男人。
行伍并未停下,继续往东南。
过了半个时辰,一匹快马疾驰奔至,到行伍前翻身下马,利落打袖抱拳,“大都护,有军函。”
霍绍接了信,拆封扫了两眼,眸子眯了眯,提声吩咐,“原地休整。”
……
江舒窈不知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只是霍绍自看了信后面色就不大好。
她抿抿唇,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