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在明面上是不准许学生带手机的，现在是晚自习时间，苏慕善趁人少，躲在在卫生间隔间悄悄跟家里打通了电话。
眼镜碎掉的事给王琴一讲，她果然少不了挨几声数落。
最后，王琴说：“算了，坏掉了重新换吧。学校外面的眼镜店行不行？要不要明天我过来，带你去医院验光？”
“不用了，我已经在学校配了。”
店里生意忙，走不脱人，闻言王琴舒了口气，又问她头疼不疼，配完眼镜的生活费还够不够。
苏慕善：“头没什么事，钱也够的，对方赔钱了。”
“那就行，你在学校好好读书，别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店里还忙，妈妈晚点再跟你回电话了。”
“……好。”
挂了电话，苏慕善把手机藏回宽大的校服裤兜，走出去卫生间时下意识往鼻梁上一推。
推了一手空气。
眼镜配是配了，但不太适应度数，头晕，她走出来就没带。
当时，秦思思还特地帮她挑的一个好看的镜框，对着镜子，银色的金属边镜框挂在鼻梁上，少女的五官明晰清澈起来，但她抿着唇一言不发，还在想在球场看到的那一幕。
秦思思许是以为她心有不快，笑着宽慰：“你早应该换掉那个黑框眼镜的，你看这个多好看呀，把五官全衬出来了，还有种清冷学霸的气质。”
真的好看么？苏慕善沿着走廊往回走，途径初升起来的凉凉的月亮。
如果前几天思思对她讲这种话，她肯定会敛眸淡笑，心里悄然雀跃，埋下一颗种子，再开出一朵花。
嗯，不会像现在这样。
谢臻和她不一样。苏慕善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他们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过是偶然发现了一个小口，窥探到了他背后的一角，才稍稍把普通的同学关系拉近了一点点；仅凭此就展开一场脱离现实的浪漫联想，未免太自作多情。
他可以和方芊在一起，自然早晚可以和下一个人。
一直以为，苏慕善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动辄隐秘感情左右的人。她最开始，就是被少年身上的那股肆意放纵吸引，接受他的放浪是她早就接受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