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瑛茫然在路口站了片刻,眼见周围有人开门做起生意,才低头瞅瞅手里的布鞋,这才发现鞋面看着整洁但是鞋底早都磨透了。
到底是邻居,总不能扔了申屠景的鞋子不管。司马瑛把布鞋塞进袖里,一路带回孟家。
司马瑛敲门,陈氏也是一夜没睡。此时听见门响,急忙打开,却见到司马瑛,略微诧异。
“孟公子因为约了朋友出城去访名儒,便先走了,嘱我转告大娘王家姐夫已然无恙,让大娘不要惦记。”司马瑛忙道。
陈氏喜出望外,不由分说拉着司马瑛进门,“昨夜烦你操劳,无论如何进来喝口热茶。”
司马瑛摸着袖子里的布鞋,含笑跟进。
陈氏正张罗茶水,司马瑛把布鞋交给陈氏。
“孟公子走得太急,把鞋子都落下了。我——”
“哎呀,瞧这孩子,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辛苦你啦!”陈氏见状,哭笑不得,“也不知他光着一只脚怎么出城?”
司马瑛原没想到这茬,闻言噗嗤笑出声。
陈氏抬头,正看见司马瑛笑颜,原本清冷高贵的少女忽然展颜,直如冰消雪融,春花乍放,美得令人睁不开眼。
陈氏呆呆眨眨眼。
司马瑛却以为是自己失态,惹了陈氏不快,忙道:“大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破天荒地,司马瑛也说不出她就是什么了。
陈氏哪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就她自己想到儿子作为也是忍俊不禁,拍拍司马瑛手背,将布鞋翻来翻去看了看。
陈氏长年累月做活计,眼睛早就花了,根本看不清东西,还是亲自上手摸过,才发现申屠景的鞋底都已经磨穿了。
“可怜这孩子,鞋底都磨穿了也不晓得告诉我,给他重新纳一双。”陈氏嘴上说着,手里就去摸针线笸箩。
司马瑛随着她的动作看去,才发现那笸箩里全是穿好了各种颜色丝线的绣花针。又见陈氏比对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根合适的针,眯缝着眼要拆了申屠景的鞋底给他重新做鞋。
司马瑛想起自己母亲也是做针线几乎熬坏了眼,要不是她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再不许母亲熬夜做活,恐怕母亲的眼睛还不如陈氏。
环目四顾,司马瑛发现陈氏屋里竟还有许多做了一半的针头线脑,不由问道:“大娘整夜未睡,都在做针线吗?”
陈氏手下不停,点头道:“好歹做些,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