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烛火闪烁,忽暗忽明。
季软侧卧在软榻上,衣衫裹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唯独露出一双雪白的纤足。纤足秀而翘,那点尖尖的趾头像春笋芽儿,勾的人坐立难安。
很快,那截春笋芽儿似调皮的孩童,沿着小腿直上停在男人膝头,“今晚还喂我吃糖吗?”
陆骁辞别开眼去,从一旁的热水盆中捞出布巾拧干,随即覆在她的脸上。“糖吃多了对牙不好,今晚不吃了,头疼就早些睡。”
隔着布巾,季软哼唧一声表示不满。陆骁辞跟没听见似的,伺候着人擦脸洗漱。因为喝酒出了汗,季软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她闹:“身上臭了。”
陆骁辞要出声叫翠珠,季软阻止:“不要!不要翠珠。”说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纤细的胳膊环住陆骁辞脖颈,“我想泡温泉!”
陆骁辞想,季软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来。景阳宫中的酒是陈年佳酿杏花汾,时间越久醉的越厉害,一杯的劲顶寻常五杯,第一次喝的人不睡四五个时辰根本清醒不过来。
身下美人,双眸晶莹仿佛含着一汪春水,乖乖窝在他怀里柔软的一塌糊涂。陆骁辞喉结滚了滚,修长的脖颈微微抬高,说:“不泡了,我帮你擦擦。”
季软觉得自己醉了,又好像没醉,晕晕乎乎中感受到一股令人羞赧的视线。
本能地,她想要蜷缩可是身上软绵绵使不上劲。过了好久,她终于反应过来这股令人羞赧的源头来自何处,抬手欲挣扎却被人箍着手腕按在身侧,腿也被压实了。
“别动!”一阵喑哑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脚和手都动不了,季软终于尝到了点害怕。一声抽泣嘤咛,眼角竟然滑出泪来。很快眼泪被人揩去,耳边一阵嗤笑:“哭什么?刚才不挺能耐的吗?”
“你欺负人……”
一声哭腔戛然而止,她觉得自己仿佛睡进了云朵的肚子里。这似乎是一朵要下雨的云,动如波涛,柔如烟水,她被绵密的云朵裹挟,沦陷在浩瀚无涯的天际中。
“乖!喂你吃糖……”
然后,天空当真下起雨来。
择日是回门的日子,季软双亲已逝,陆骁辞打算陪她回一趟季府。出宫前,他们先去景阳宫向皇后请安,待领了出宫的旨意二人这才登车。
登车的时候季软腿不舒服,一不留神踩空身子往后倒去,腰肢被有力的胳膊箍紧,随即将她半抱着塞进车中。
出了宫门到达闹市,食物的香气飘进车厢,陆骁辞问她:“饿不饿?”
季软低着头一言不发,陆骁辞自主主张停车,亲自买来热乎的糕点,掰开一半递到季软嘴边。就跟赌气似的,季软扭头:“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