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王爷的轿撵走过,那种如芒在背被人审视的感觉终于消散,温清寒抬起眼眸看着远去的轿撵,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随即又轻笑着摇摇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郑子龙说今日提不了桌椅,茶摊看来是摆不起来了,难道只能在此守株待兔了?温清寒揉揉有些微微发涨的眉心。
日上三竿,阳光渐烈,晒得几个少年蔫头搭脑的,有的拽了树叶子默默嚼着,有的挠着头发,茫然的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行人。
周围的摊贩看着街上的禁制取消,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点待不住,半天的生意也是生意,陆陆续续有人来凑活出摊了。
柳晶也回来了,从苑春楼借了一张小案桌,两个长条凳,好歹是有地方放茶水了。街上的官兵撤了,倒是有不少人前来围观这破烂寒酸的小茶摊,却鲜少有人品尝,看这架势,都觉得是一群小孩子在过家家。
温清寒也不恼,只安安静静地洗茶,沏茶,再将放凉的茶水递给少年们。
天热再加上还没有今天的吃食还没有着落,几个少年郎有些烦躁,思量着怎么跟温清寒开口,要么今日先回去继续干老本行?
但看着温清寒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几人仿佛又有了莫名的底气,互相看了看,到底是没一个敢站出来跟温清寒开口。
说不着急是假的,这次是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第二次生命,断然不会有第三次,温清寒不漏声色在心里继续盘算着,是不是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是自己没想到的。
人算不如天算,温清寒还没想到好办法,就见方才来找过郑子龙的官兵又急匆匆跑来了。
“小王爷召见。”
温清寒和柳晶站在厅堂下方候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们,门口把守着的官兵也是目不斜视,柳晶心里越来越慌,不知所措的拽拽温清寒的袖子,她自己都未曾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温清寒似乎比她这个长辈更让人感觉可靠。
“姨母别怕,咱们一没有偷,二没有抢。光天化日的,没事的。”温清寒轻声安抚。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慵懒散漫的声音说道,“姑娘有这般沉稳气度,倒真是难得。”
来人一身紫色丝绸衣袍,光泽垂感让人一眼看去只有奢华二字,衣袍走线处用的是银色丝线,随动间暗纹光华流转,一双黑靴上同样精秀着银色暗纹。
腰间挂着一枚莹白色玉佩,衣领放荡不羁的敞至胸膛,露出凌厉分明的锁骨,脖子上挂着一个月牙状的小玩意,乌发玉冠,肤白胜雪,眉眼狭长,目光薄凉,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举手投足间有些异域风情。
此人嘴角噙着一抹笑,让人看不真切心意。一进来就斜躺在堂上的太师椅上,左手食指始终一下一下按在左侧太阳穴上。
随行而来的还有县太爷和几名捕头。
温清寒把这句话里的揣测和敌意听了个分明,却依旧低眉顺眼木木讷讷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