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在昏迷中做了噩梦,猛然惊醒。
他怔怔半晌,梦中好像是师尊救了他?
眸光闪了闪,他抿唇向一旁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除几颗光秃秃的树木外再无任何人烟踪迹,苏北一行人早已经不在。
来不及仔细思考,剧痛猛然袭来,沈叙白蹙眉低头,右臂映入眼帘将他引入现实。皮开肉绽,经络具损。伤的格外严重,如不及时疗伤,手臂定然保不住。
从此再不能拿剑,成为废人。
如果真是师尊救他,何至于此。沈叙白望着远处的青云殿,神情复杂。从入门开始,师尊对他就从无关爱,动辄惩戒,甚至对他没有丝毫信任。
有时他甚至怀疑,他究竟是容浅的弟子还是仇人。
记忆中闪现青云峰当日景象,苏北宣扬诬陷他偷取法宝时,连平时并不过问他峰事务的掌门都曾言,未知详情不可轻易定罪。
而容浅听说后不过扫了跪在地上的他一眼,连写字都未停下,淡淡宣布:吾之弟子,品行不端,叛逆之徒如有下次便去青云水牢请罪,永世不得出。
青云水牢里关押的可都是大恶之人,终年阴鸷,进去那里的人不出两月便神智癫狂,形如走尸。
永世不得出——
这就是他的好师尊。
他垂下眼帘,低声呢喃。眨眼,之前凭空出现的字随着雪粒消散不见,伸出左手,运转为数不多的灵力。
风雪中没有丝毫剑气的痕迹,就连梦中苏北被剑气所伤落在雪上的血珠也根本没有。
他重新沉下眸光,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这一切彻底证明那不过是个梦,并且十分荒谬。
手指缓缓攥紧,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站起的一瞬五脏六腑传来巨大的压力,方才苏北那掌几乎将他的内脏打碎,他几乎栽倒在地上。
吃下丹药,勉强能够行动,他拖着身体踉跄孤独地淌过风雪。
手臂的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沈叙白却如同毫无知觉。
半个时辰过去,他还未走回思过崖的竹屋,风声中却隐约出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