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曾一度是后宫最热闹的地方。
但其实沈堇宁喜静。孟尚承见她沉静的时候最多,只有在抱着小悯之时,会与他喃喃说些话,满脸幸福的样子。
她太静了,霍琏误以为她并不快活,想方设法地给她添一些热闹。彼时四皇子景授的生母刚刚病故,年幼的景授尚不满五岁,霍琏下旨让皇后将之过继抚养,一时间,椒房殿里有了两个孩子。
“母后,是小花鱼。”景授指着琼池里的锦鲤,告诉她。
沈堇宁细细看过,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啊,是小花鱼,景授真聪明。”
景授与悯之一高一矮,被她领着在琼池旁打转。孟尚承跟着他们,一会儿去看小花鱼,一会儿去看纸鸢,一会儿去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娘娘,是否要回宫去了?”他偶尔会提醒她两句,怕她忘记了时辰。
沈堇宁坐在碧浪亭里,远远望着两个孩子微笑。于是乎,孟尚承从她口中听到最多的回复是:“不着急,再多玩一会儿吧。”
一玩就是小半日。
幸而沈堇宁甚得霍琏宠爱,她什么也不会,后宫之事便没有让她操过太多心,每日嫔妃请安,饮饮茶,聊聊天便罢了。嫔妃之间有了什么争端,亦很少有闹到她面前来的。
霍琏甚钟爱她。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瞧出,他对沈堇宁的爱意甚过了一切。她喜欢鹤,便找人去捕了鹤来养在琼池;她喜欢丹青,便在宫中专设了画府,养了许多画师;她喜欢梨花,便移栽了梨树到椒房殿,不许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碰。
即便是后宫嫔妃众多,沈堇宁亦算专宠了半生,诞下皇子悯之,更是让她的人生变得无比完满。
“很好。”沈堇宁立在琼池边,用手里的香枝挨个敲过两个孩子的脑袋,“小四和小六,今日都吃了一大碗饭。”
挨敲了,两个孩子纷纷抬起小短手揉自己的脑袋。见着这一幕,霍琏不自觉走近了些,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为何与你一起时总是这般好玩?”
“陛下。”沈堇宁回过身与他一笑,“陛下怎么来了?”
霍琏吩咐左右退得远远的,上前执住了沈堇宁的手,“朕来寻你。去椒房殿没见着人,故而才一路追到了这里来的。”
“陛下也太能耐了,追这么远来不累么?”沈堇宁柔声打趣他道,“臣妾这就要带他们回去了。”
“朕一来,你们就要走?”霍琏不解地问。
沈堇宁没有答他,只是蹲下来一手揽住一个孩子,问他们,“要不要跟母后回去喝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