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此言,红药便偷偷拿眼角去瞄徐玠。
就在一息之前,她终是想明白,救人时出声与否,委实无关紧要,可笑她还一本正经地说怕陈长生留人在旁偷瞧呢。
除非陈长生派个瞽目之人过去。
她这脑瓜子怎么就这么……那啥呢?
红药讪讪地想着,双颊有点发热。
幸得徐玠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此时犹在蹙眉沉思,半晌后,蓦地“哈”了一声,拍额道:“我也真是糊涂了,怎么就把这东西给忘了呢。”
一面说话,他一面便自袖笼里取出个物件儿来,笑眯眯地朝红药晃了晃:“来,爷送你个新鲜玩意儿。”
红药凝目望去,便见他掌中擎着一物,极剔透的湖蓝色,瞧来有点像是一只水晶蜗牛,唯少了那头顶的两个触角,而那圆肚儿里头,又有个实心的小水晶球。
“哟,好精致的玩意儿。”红药立时笑弯了眼睛,自他掌中执起此物,入手只觉极轻,方知这并非水晶,而是如今最时兴的玻璃。
虽不及水晶名贵,只这东西委实有趣,红药翻来覆去地瞧着,爱不释手。
虽则她有个老太太的芯儿,但架不住她是个女人家啊,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是个女人就不会讨厌,她自亦不能免俗。
徐玠便挨近她身边,就着她的手指点道:“你瞧瞧,这里破开了两个气口,上头这个气口只消拿嘴边儿上一吹,便能出声。”
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个玄青色的同样的物件,举至唇边轻轻一吹。
“唏溜溜”,纤秀而轻灵的一声,像是风钻进细细的窗户眼儿,却又比那清脆得多。
红药眼睛都亮了。
真是好新巧的玩意儿,发出来的声音亦是又奇特、又动听。
“你也试试,只别太下死力去吹,这声儿可尖着呢,到时候招来人就不好呢。”徐玠笑微微地道,指了指红药掌中之物。
红药正自瞧得有趣,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那扁平而直的气口对准了嘴,轻轻一吹。
“嘀哩哩”,婉转细嫩的声音,恰如翠鸟轻啼、柳岸闻莺,那比徐玠手头那个还要好听。
“呀,这可真是新鲜呢,这声儿可比竹哨好听得多了。”红药欢喜不禁,将那一汪碧蓝拿在手中反复端详着,却也没敢再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