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澍被他的愚蠢气笑,讥讽道:“这是正经生意,不是无本买卖,就算弄来皂方,敢做生意?
他爹是官,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鬼迷心窍?凡事动动脑子,不要老想着干一票大的就收山。
回去告诉大哥,金盆洗手我不反对,这边没指望,让他去临清看看,胰子生意不是只有一家。”
三更半夜,院内二人说话,周淮安听得清楚,意外得知雇主竟是行骗者,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心心念念就是手刃仇敌,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二人终于回房休息。
周淮安躲在角落里静候,大概是后半夜丑时,再也按耐不住,翻墙入院。
慢慢掀开竹帘,进到一间偏房,静立片刻,来到里间门口。
是他!仇人就在眼前,他的手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周淮安仿佛蹚过时间的长河,一步步的来到仇人身前,缓缓举起刀,耳边又响起亲人的惨叫,娘亲在催促他快跑,亲人一具具的尸首就在他面前,任他怎样呼喊推攘,他们再也不会醒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周淮安摇头,不能这样,不能便宜这个恶贼!
他颤抖着双手,把刀尖戳在邵澍胸口,要让这畜生睁眼看着被扒开胸膛,扯出那挂黑心烂肝!
邵澍感到胸口刺疼,睁开眼瞬间清醒,惊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顷刻就镇静下来。
“十来年了吧,你竟然记得我,令尊令堂不是我杀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我早已金盆洗手。”
“嗬!”周淮安嗓子里悲鸣,“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死到临头还狡辩,我今天······”
邵澍突然朝周淮安身后说道:“龙韬!此事与你无······”说话间,趁周淮安迟疑的片刻,骤然缩身转动,一脚扫在周淮安腰间,手撑床铺发力,纵身扑了过去。
周淮安一个趔趄撞向柜子,挥刀护住身前。
邵澍侧身躲过,赤脚站在房门口喘气怪笑。
“你还是太嫩,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罢!”话落夺门而出。
“二当家没事吧?”
被这边动静惊醒的侯龙韬已经持刀拿棍站在当院,积年老贼,这点警觉和速度他还是有的,见房中奔出的是邵澍,挥手抛出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