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遥明听清了他说了什么,却故意揉了揉耳朵,佯装酒醉迟钝道:“瑞王殿下刚说了什么,我方才晃神,不曾听清楚,可否再说一遍?”

    秦垣是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多说一个字就像能要了他的命似的,更遑论是对人低头了。

    虽然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过了一夜又改了主意,但这并不表示沈清遥会放过这次嘲讽他的机会。

    毕竟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新仇夹带旧恨,不出一口恶气,沈清遥实在是难以下咽。

    她眼神茫然故作不解问:“我恍惚听到求亲,求什么亲,殿下看上了我府上哪个侍女?”

    沈清遥端起酒杯闲饮了一口酒,笑吟吟地往后倚着,善意地提醒:“可即便是我府上的侍女,也不是你说娶就能娶的,瑞王殿下的权势尊荣,在我沈府可是丝毫无用武之地的哦。”

    秦垣被这般夹枪带棒地挤兑,脸色却并未变,只是一直看着沈清遥,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沈清遥坐着他站着,虽然倚着柔软宽大的靠枕,可是要抬头看人的姿态太过难受,她不由地厌烦道:“瑞王殿下摆出这幅神情做什么,吓唬谁呢。沈府恕不接待不速之客,殿下还是请回吧。”

    秦垣却没走,一撩衣袍,在她面前屈膝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的举动更近了,沈清遥一下子就坐直了,握着装满酒的杯子,警惕地看着他。

    秦垣却没看她,视线扫过桌上有些凌乱的点心酒碟,不经察觉地蹙了下眉头。

    沈清遥立刻就察觉了。她心中一笑,故意推倒了酒壶,看着酒液四撒,酒渍飞溅落到秦垣袖口上,如愿见到他几乎忍无可忍地就要起身。

    秦垣有洁癖,甚至连雨后花园石径上的泥点都无法忍受,更遑论落到自己身上的残酒。

    可最后他还是掸了掸衣袖,一脸忍耐地坐下。

    沈清遥觉得纳罕,更觉得厌烦。

    她无甚耐心地问:“瑞王不回府更衣?”

    秦垣对她的冷淡恍若未睹,只盯着袖子上的酒渍,摇头道:“不必。”

    沈清遥:“……”

    她脸色一变,瞬时就要发怒,秦垣却在此时又说:“我来求亲。”

    言毕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沈清遥故意的张冠李戴,又补充道:“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