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信璨从不远处给她取了些水,看她坐在地上不停地捶着,忍不住问道。
文羡卿笑着摇了摇头,“还好,只是要一只走下去的话,我可能有些坚持不了。”
信璨看了眼隐约显行的山道,指了另一个方向道:“我们走这边。”
顺着他的方向,文羡卿望去,那里远离了山峰,明显是一条偏移了目的地的方向,文羡卿不解,将剩下的水递还给他,问:“换路吗?”
“嗯。”他点点头,看了眼手中还有一半的水,微停顿了半刻,一饮而尽,对她解释:“这条路虽远,前方却有一座县城。但等我们到了城中,可以买两匹马,再整顿一番。”
文羡卿听了他的打算,点头表示顺从。本来,她就是接着好心搭了一程,自然这人怎么决定,在不太荒谬的情况下,她都是毫无意见的。只是……她仰头眉头皱成一簇,颇为难地告诉他:“可我不会骑马啊。”
信璨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入了耳,也减散了她的顾虑,“没事,我教你。”
又赶了一天的路,文羡卿觉得自己双腿虽顽强地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这个人,整个人,本就在地里滚了一圈的人,经过着几日的发酵——她不住地躲在他的后半身的地方,凑着领口一遍一遍地闻——这都快成移动的生化武器了吧。
考虑到这人约莫是有些洁癖,文羡卿走一步,慢半步,将自己从他身边慢慢地摘过来。只是这个步骤还未完全实施,信璨猝然回头,带着困惑问她:“走不动了?”
文羡卿拼命摇头,可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说自己快臭了呢?这是名誉!名誉问题!
她没有回答,只是反射性地,在不断思考的过程中,又凑近闻了闻。
这下,即使是信璨也知道她的意思了。他还是那样笑着,明明没有什么深度,却让她在看见他的笑容时,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出来。
信璨走过来,低下头,对她说:“你不必处处考虑我,也没有必要想太多。跟你一起很舒服,所以,你只需要做你本该做的就好。”
这样直白的话,纵然文羡卿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也不能有,可女儿家的心态,还是羞红了半张脸。只是隐藏在那花猫一样的假面下,她平复得极快,对他换了话头:“哎呀,我就是觉得有些脏了,看来还要快点走才行。”
他没说什么,看她不知何处安放的两只手,绞着衣摆,“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走。转身的那一刹那,许是浮云遮了灿阳,文羡卿几不可查地轻舒了口气,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心神不定,看着路边一棵小草,也觉得挠心得慌。只是还没走多远,信璨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落在半道的木屋,“看。”
看到那处小房子时,文羡卿惊讶地,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信璨。等信璨点头确定了,她不自觉地颠着脚,饶有兴致地追问:“那是什么?农家?”
信璨莞尔,对她解释:“山中的猎户搭建的落脚处,也可以供路人休息。正好我们遇见了,先收拾一下吧。”
能有热水,文羡卿自然乐意之至,脚程也快了许多。走近了,才发现这木屋准备的十分齐全,木柴应急的东西应有尽有。信璨也走了进来,掏了一块银子塞进了一个木盒里。又自觉地走到灶台处,看了眼,对她说:“我先烧些热水,临时擦洗一下吧。明天就能进城了。”
看着这处不大却五脏俱全的小屋——嗯,四面墙,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