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也不多说,客气请了他出去,依在大郎身边喝起茶来。大郎看了全程,傻乎乎的抱着她夸,“娘子,你真厉害!看账本这样快!”
青娘叫他说得眉眼弯弯,呷了一口不知道哪年的陈茶,笑眯眯道:“相公也厉害,现在都会写自己名字了呢!”
“嘿嘿......”大郎笑了几声,凑上来小小声问:“娘子,他们都当值去了,那我做什么啊?”
“嗯...”青娘歪着脑袋看他,“相公想做什么呢?”
大郎哼哼哧哧的,“我,我还是想修车,我去看看昨天那些车辙和车轼装好了没!”站起身就走出去,都迈出两步了,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瞄着青娘脸色,小心探问,“娘子,这样...行吗?”
“当然可以,”青娘搁下手里的茶盏,笑着答应,“相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再说枕流这头。
他昨夜气冲冲跑出来,没等走回嘉木堂便后了悔,直懊恼地骂自己蠢,明知她脸皮薄,又一心惦记相公,还那么作死地故意折腾,可不是自找不自在么!
想到这儿,便回房寻了块上好的红玛瑙,盼着明日去寻青娘时卖个乖讨个好,能叫她消气。
结果第二日跑来不见人,听院里的婆子说是出去了,枕流也不生气,想是昨日做得太过分,青娘故意去了隔壁院躲他,也就没发现一众婆子期期艾艾的为难相儿。
待凑在青娘被上迷迷糊糊睡过一觉,醒来发现马上快要晌午,却还不见人回来时,枕流才觉不对劲儿,叫了章婆子去隔壁寻人。
几个婆子瞒不住,这才你一嘴她一嘴的把青娘如何大清早跟大郎一块儿出去的事说了。
枕流气个倒仰,连连唤山辛去打听,待听说青娘竟是陪着去了前院车马房,立刻健步如飞奔来。
正凑巧,他来时赶上午饭时分,大郎分得管事的三菜一汤,端了食篮和青娘肩挨肩腿蹭腿,避着人坐在一辆车后头共食。
因大郎手上沾了润滑车链用的油污,青娘便一口一口舀了饭喂到他口中,两人共使一个勺子,你一口我一口,端的是柔情蜜意,旁若无人,简直视众人如无物。
这一幕看在枕流眼里,直如那正午的大太阳光一般,刺得他眼睛生疼。
“咳...”枕流故作严肃,背手进了院子。
院中众人闻声,俱都停下吃饭动作,下跪行礼。大郎青娘也不例外,只是那娇小妇人紧紧依在丈夫身边的模样儿把枕流看得是咬牙切齿。
深吸一口气,他装腔作势道:“咦?怎的这里有个妇人在此?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