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春熙宫里早早地挂起了皇家宫灯,放眼望去,一派红色的喜庆。
内殿里炭火炽烈,炉上温续的一壶水,正汩汩地翻腾出热气。
谢兰若敛眉凝神,三指扣在贤妃娘娘的手腕上,煞有介事地给她诊着脉。
上到柳氏和老夫人,下到殿里的宫女嬷嬷,全都隐忍着笑意,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诊脉。
谢兰若将贤妃娘娘的手腕塞回被褥里,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娘娘这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珠,又兼而沉潜有力,母子并无大碍。”
怀孕之人本就是滑脉,她这一番话唬弄不了贤妃,“六姐儿,你就说这头胎是皇子还是公主,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殿内众人忍不住窃笑出声。
“娘娘,你把手拿过来,我再给你细细地把一次脉。”
谢兰若话一落,柳氏就打飞了她的手,不许她再胡来,“闹一次就够了,还想再闹第二次,娘娘别惯着她。”
“三婶,让六姐儿试试,没准她还真能摸出什么来。”
贤妃把手伸过去给她诊脉,任谁都看得出,娘娘对自家的这个六姐儿宠得厉害。
谢兰若诊病看不出什么名堂,诊个皇子抑或是公主,自是不在话下。
她向来看的就不是什么正经医书。
那些书里多的是教人生郎君的独门偏方,就连诊出男郎脉象的书,都分出了好几个派系。
她为此还专门请教了江映禾,别的不会,就学会了如何辩证地诊出孕肚里是男是女。
谢兰若摸完脉象后,将贤妃的手塞回被褥里,笃定道:“是个小皇子。”
农嬷嬷:“娘娘这九个月的孕肚冒着尖儿,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小皇子。”
老夫人笑得最欢,“娘娘年后便会诞下麟儿,这几日得闲,趁着我这腿脚还算利索,年前去一趟华清寺,为娘娘斋戒祈福。”
“母亲,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柳氏笑和道。
内殿里相谈甚欢,一派融融和气。